青莲仔细着将手中管家吩咐送来的腰带往初九腰间比划着,初九看了一眼,随即摆手。
“青莲姐姐,这腰带太精致,工艺细腻,设计精巧,初九不过是平头百姓,带着不合适。”
闻言,青莲正待再说,却见初九笑着摆手。
她也只好作罢。
她作为大家族丫鬟,自然也知道这男子腰带的讲究,但初九公子向来一身布衣,清秀俊奇,也是很令人欣赏的。
何况,作为谢家的客人,初九公子佩戴这样的腰带,并不违反礼仪规范。
但她肯定要尊重公子的选择....
初九确实没想到,顾小姐居然派了自己的大丫鬟赤夏来谢家门口等他。
见初九走出来,赤夏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小姐让自己来接的人是谁。
是珩公子专程从青州邀请而来的人才。
新加入明颐司的俊秀仵作,听说文能让姜夫子称赞,武能让叶璧安感叹,长相还很讨大小姐喜欢...
这次破案啊,可是珩公子的左右手之一啊。
瞧着这素衣翩然,星眸含笑的样子,果然能让小姐特意邀请的少年...那肯定得是个小美男。
赤夏欠身行礼。
“初九公子,小姐吩咐奴婢在此等您,请上车吧。”
初九微笑。
“多谢顾小姐费心。”
人在屋檐下,肯定得低头。
别说谢珩同意了,就光说谢老夫人提了两嘴,顾知宇还眨巴着眼睛死死盯着她,她也实在是不好拒绝。
这女人的要求吧...无论年龄大小,对她是能感受到发自内心好的女子,她真的很难拒绝对方的要求。
哎。
美色误人!
初九坐在马车上,都在思索着,顾知宇,这位顾家大小姐,定然不是真的只是想让其帮忙作诗才叫她...
第一,是直觉这样告诉她,顾知宇这人,就是女版谢珩,和谢珩性格还有些不同。
她并非是那种在意虚名之人,不喜作诗,那便少作即可,为何非要拉她参与。
第二,顾知宇明明知晓,她不过是一名仵作,尚且没有任何官职在身,若是真让人问起,她又该如何作答?先别说她了,这邀请她来参加这场诗会的人,那岂不是也会同样被议论?
第三,顾知宇先前跟谢老夫人定然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然谢老夫人肯定也不会主动开口,让他陪顾知宇参加这场诗会。
就是初九扣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共识是啥....
第四,谢珩也很奇怪,自己的下属,好端端的不做事,陪女子参加诗会,虽说是表妹,但这也说不通啊....
第五,总之,初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她决定。
安安心心坐在小角落里,看人家作诗,听人家攀谈,主打一个不会,真不行,不太懂,您写得实在太好了。
可是初九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有的时候,计划总归是赶不上变化的...
马车行进的路,越来越熟悉。
初九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
一方面,是心情单纯不好,另一方面,是考虑要不要跳车。
其实吧....老夫人那边安抚多撒撒娇讲两个故事,大不了求老夫人体谅她性子怯弱害怕与他人结交。
顾小姐那边,那倒也是,装傻充愣也就过去了。
想了老半天。
初九突然嘲讽一笑。
怪了。
钟初九,你一个人在这想这么多,人家在意吗?你现在啥样,你是个男子也就罢了,这么多年,谁能认出你?
这神都,还是那个神都。
可人总归是会变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初九半掀开车帘,刚好路过的府宅上书着大大的将军府三字。
瞧,这不就变了嘛。
这里以前可不是将军府....
神都便是如此。
它未曾改变。
但人,肯定是会变的。
慵懒靠在车壁上,初九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心情,她早就不是宋以檀了,那些害怕,悲伤,惊恐,早已随着家人的陪伴和宠爱消散。
她要成长的。
阿爹不仅仅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父亲,她若不坚强,那阿爹死亡的真相,又由谁去探寻?
若是她钟初九这般忘恩负义,因为害怕就不去找寻真凶,那她确实也不配做人。
当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时候,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尸体,就是行尸罢了。
“公子,到了。”
赤夏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
初九微微垂眸,嘴角露出几分如同往常一般人畜无害的柔和笑容。
轻轻掀开车帘。
“多谢。”
这下,连赤夏也觉得有些诧异了,心中暗自思考着,莫非,这少年仵作,是青州哪位官家之子?或者是大户人家生养出的孩子?
可说是仵作...这也...不该啊。
这初九公子的气质,根本不输神都那些大户人家教养出的后辈。
若是不问出身职业,单看谈吐外表,谁不得夸赞一声,这是哪家气质翩然的小少爷呢...
“公子客气,这边请。”
喜欢在下是仵作,长得娘点不影响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