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连日不断的大雨使得花园内到处充斥着泥土的芳香,湿润的空气传入鼻腔。
是蛇兽喜欢的潮湿环境。
秋栾儿趴在专门为她安置的秋千上,发出一阵舒适的喟叹:“呼……好舒服的环境。”
“本王真不明白,这种湿哒哒的环境居然会有兽人喜欢。”
四周寂静无人,却传来人声回答。
秋栾儿猛然睁开眼,却没有慌张,像是已经知道来人是谁般。
窝在秋千里懒洋洋地说道:“城主大人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每种兽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环境。”
“蛇兽喜潮湿是本性所使然,就像你们翼族天生向往广袤的天空一样。”
“既然都是出于本性,那便是正常。”
一抹显眼的绯色身影自花丛中出现,即使在争奇斗艳的各色花朵中,依旧是最亮眼的存在。
秋栾儿懒洋洋的撩起眼皮,瞅了眼花丛中的青年,又合上了双眼。
下一瞬,青年似笑非笑的语调在耳畔响起。
“本王今日前来,你似乎并不惊讶。”
“我去!”
秋栾儿被突然靠近的君尧吓了一跳,没好气道:“城主大人知不知道人下人会吓死人的。”
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身边什么的,真的很像鬼好不好。
秋栾儿拍着胸脯,看样子很是气愤。
君尧将秋栾儿的反应尽收眼底。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秋栾儿古怪地看了君尧一眼,似乎在疑惑这人为什么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找我啊。”
“哦?”君尧来了兴致,舌尖抵了抵腮帮:“此话怎讲?”
“我说的话你没信,为了找到真相,你肯定会来找我啊。”
君尧看了眼除他俩外再无任何人的花园,眼底闪过一抹流光,问道:“所以,守卫也是你支开的?”
“嗯哼。”秋栾儿点头:“反正你不信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找我,这些守卫有没有都一样,还不如让人家歇着去。”
“呵呵。”君尧被秋栾儿的一番说辞逗笑了,伸手勾起雌性垂落在身侧的发丝,却被雌性一脸警惕地躲过。
君尧也不在意,接着乐呵呵地说道:“你就不怕,本王对你不利?”
闻言,秋栾儿扬了扬手腕,不出意外地看到青年眸色一暗。
“精血?”
秋栾儿点头,宝贝似的摩挲着珠链上的那抹鲜红的珠子,眸底似有柔意万千。
君尧眸色微深:“让本王猜猜,蛇君的?”
秋栾儿摇头:“离策的。”
“万兽太子的精血?”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君尧也有些惊讶。
感叹道:“那小家伙倒是舍得。”
对雄兽来说,精血仅次于内丹般的重要存在。
如今秋栾儿还未与离策结侣,离策便已经将装有自己精血的珠链给了秋栾儿。
代价不可谓不大。
秋栾儿不可置否:“所以呀城主大人,我可不止代表御蛇城。”
所以要动我也得掂量着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
秋栾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君尧不傻,相反,他非常聪明。
“传闻万兽太子对一位御蛇城雌性一见倾心,死心塌地地追求……”君尧目光落在秋栾儿手腕处,语气莫名:“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传说城主大人心思深沉,如今看来,传言也是不假。”相比于之前,秋栾儿说话明显放肆了许多。
君尧也感觉到了,低低地笑了一声,也不生气:“何以见得?”
“城主大人第一次找我,我已经将我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从我们之间的关系来看,城主大人没有第二次找我的必要。”
秋栾儿抬眸,直直地看向君尧,不见丝毫畏惧。
“所以呢?”
“所以,您现在来找我,就证明,我说的话您并没有信,来找我就是为了套我话,想从我话里听到你认为的真相。”
“敢如此和本王说话,你是第一个。”君尧收起笑容,银色的面具衬得青年有些冷漠。
“不过,你话说错了,本王确实好奇真相,却也不只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真相才来的。”
秋栾儿不解,面对君尧,也不敢多说话。
毕竟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君尧微微俯身,指尖挑起雌性下巴,瞥见雌性眸底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男人的身影,银色的面具占据了大半张脸。
“本王说过,你很特别。”
秋栾儿淡定地躲开君尧的手,道:“城主大人错了,每个雌性都很特别,只不过以您的身份地位,应该鲜少认认真真地去了解一个雌性。”
本应该是暧昧丛生的氛围,却因为秋栾儿的一句话硬生生地变成了类似于人生探讨般的话题。
“噗……哈哈哈哈——”青年掩面长笑,秋栾儿窝在秋千里,就静静的看着君尧笑。
其实之前秋栾儿想过,要不要刻意营造一种暧昧的氛围,会更有利于情感的发展,
但设想一提出来,便被离策直接否定。
少年的原话是这样的。
“暧昧?就你?脑子就比核桃仁大一点,能不被他套话就是奇迹了,你还想暧昧?”
“放弃吧,这不是你要走的赛道,老老实实地按你平常的姿态和他相处就行。”
……
话很毒舌,也很中肯。
心理渣女现实战绩为一的秋栾儿确实不会营造暧昧氛围。
迄今为止,秋栾儿都想不明白,谈墨和离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也搞不明白自己有啥吸引他俩的地方。
但事实就是,这两人现在都对她死心塌地。
“你笑够了没有?”君尧笑了好一会也不见停歇,秋栾儿不禁怀疑,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言语间夹杂着些无语,以至于秋栾儿连敬称都忘了。
君尧好不容易停了笑,见秋栾儿一脸幽怨的望着自己,唇角更是勾起一抹无法压抑的弧度。
“很少有雌性能像你一样傻。”
秋栾儿:“……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觉得本王是在开玩笑?”
“不然呢?”
死一样的寂静。
半晌,秋栾儿咬牙切齿道:“我哪里傻了!?”
她明明有在很正经的说话,怎么到这人眼里就成傻了!?
秋栾儿将原因归咎于君尧性格恶劣,喜欢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