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靳望生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宋娇面前时，宋娇和系统同时沉默了。
系统欲言又止：“……算了，两人行，必有一个坐轮椅。虽然原著里是男主现在是你，但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而当靳望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宋娇回到南原时，李浪一个没绷住骂了句卧槽。
李浪差点没疯：“……你还真动手啊？！
靳望生脸色一黑。
宋娇艰难开口，“这是我自己摔的，跟他……”关系其实不大。
宋娇说不下去了。
李浪眼神中的沉痛怜悯，让她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被强取豪夺的小可怜，亦或者是被打怕了的斯德哥尔摩。
靳望生翻了个白眼，直接拎起宋娇的小旅行包，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靳望生：“你别理他，他脑子有病。”
宋娇：“……也不用这么说吧……”
宋娇话音一滞，左右看了看，忽然感觉周围环境有些熟悉。
靳望生像是知道她在疑惑，视线也跟着在周围看了一圈，问：“感觉眼熟？”
“嗯……”
靳望生嘴角一抬，眉目中压着沉，说话声却轻描淡写：“跟你之前常住的地方是同一个开发商，房地产公司也是同一家。”
宋娇一怔。
电梯门开，靳望生推着她进了楼道。
这边也是一梯一户的高档户型，电梯门开直接就是家门。
靳望生压低身体去摁指纹锁，贴身黑T因为重力向下一松，带着滚烫体温，压得宋娇呼吸微滞。
靳望生直起身，继续说：“我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区就感觉顺眼，当时正巧十五楼还有新房在售，所以直接就买了。”
十五楼……
之前那套房子也是十五楼。
宋娇蜷了蜷手指，有点不知道怎么招架男主一别两年后的格外坦诚。
她勉强稳住声音：“……真厉害，能在省会直接买房。不像我，住南江老破小都要精打细算。”
靳望生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你这两年……”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这问题简直够傻。
如果不是手头紧，谁会每周末都起大早去打工，尤其之前还娇生惯养了二十几年。
宋娇疑惑，“什么？”
靳望生摇摇头，说：“没什么……进来吧。”
他把防盗门向外一拉——
而在看见眼前的一切后，宋娇瞬间怔忪。
“这……你？”
里面的布置，比外面更眼熟，眼熟到几乎让她毛骨悚然。
靳望生推她进屋，反手关门利落闭锁。
宋娇身体僵住了。
靳望生却仿若不觉，抱臂往墙上一靠，视线环顾家中，声音说不上起伏，甚至还挺平静。
“按你以前住的地方，全打通成一居室，然后从硬装开始重新弄了一遍。”
但让宋娇毛骨悚然的却不只是这个。
她艰难张了张嘴，“家具……”
靳望生扬了扬眉，“看出来了？”
“我买回来的。”
“一部分从对你家打砸抢了的那些人手里，一部分是问拍卖法院。大部分东西都是你最常住的那套房子里的，还有一部分是……”
靳望生抬了抬下巴，示意宋娇去看那张摆在落地窗前的，跟整个灰白简约风很不搭的欧式刻花大床。
还有床边酒台上摆着的那半瓶酒，和两个剔透高脚杯。
他声音不轻不重说：“……那晚，我们一起呆过的客厅和卧室。”
宋娇说不出话。
靳望生低了低视线，突然松开小臂，伸手去攥她纤薄的肩骨。
攥住后，没怎么用力地一握——
果然感受到了宋娇冷汗粘黏的皮，还有似乎在轻颤的肉。
而宋娇也就是在这样的力度里恍惚想起。
——按原著，男主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应该，好像……已经变得和原主一样变态了。
而在宋娇脑海中，系统看着突然波动的测算板面，电子眼疑惑一闪。
“嗯？”
负面情绪怎么突然暴涨了？
*
李浪站在靳望生家楼下，伸长脖子看十五楼亮起的灯光，手里拿着的手机响了几声，终于被接通了。
李浪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靳望生带宋娇回南原了。”
靳可：“！！！”
但紧接着李浪就给她来了个大惊吓。
李浪：“但宋娇是坐着轮椅被推回来的。”
靳可：“……！！？”
李浪心情复杂且沉痛，“想想咱兄弟这两年那个精神状态……”
“你说，万一闹出人命。”
李浪顿了顿，严谨补充道，“各种意义上的人命。”
“那咱……”
对面靳可爆发出一声惊喜尖叫，“那我是不是就要当姑姑了？”
李浪：“……”
这是重点吗？！
*
“饿不饿？”
靳望生打开冰箱问：“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很正常的问题，但就是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劲。
宋娇：“我……”
她其实更想现在出去找间酒店住进去冷静一下。
靳望生关上冰箱门，扭头盯着宋娇看了一眼，直接走过来替她做了决定。
宋娇一惊！
靳望生打横抱她进了浴室，放在浴缸边沿坐着。
可坐面小，砖面湿滑，脚上有伤又撑不住身体。宋娇只能本能扶住靳望生坚硬的肩膀，慌得浑身僵硬。
宋娇：“我自己洗！”
靳望生抬了抬视线，看她一眼，嗤笑：“废话。”
宋娇松了口气。
却又听见靳望生没什么起伏说：“我倒想帮你洗，可你也不让啊。”
“……”
靳望生用保鲜膜把宋娇打着夹板的脚踝缠成了个粽子，然后坦然走出浴室。
只留下耳垂脸颊没有一处不通红的宋娇坐在浴缸上，双手捂脸蜷起了身体。
系统突然上线：“你先不要慌。”
宋娇放下手，脸通红：“我不是……”
系统：“你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慌。”
它声音顿了顿，欲言又止：“你没有发现吗？男主好像有点不对劲。还有，你忘记带换洗衣服进来了。”
宋娇：“……！！！”
*
客厅里，靳望生漫不经心等了等，终于等到宋娇颤颤巍巍喊他。
“我的包里有干净衣服……”
靳望生嘴角一抬，伸手拿过餐桌上的灰撞粉旅行包。然后忽略衣服，翻出了一只钱包，还有放在防水袋里的几封文件。
文件是关于休学的，靳望生大概看了看，没太在意，因为他的目标是钱包里的身份证。
靳望生拉开抽屉，拿出另外一张身份证摆在桌上。
灯光下，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两张身份证从照片再到身份号码却都不相同。
这可不是能随便造假的东西——并且还造得这么真，完全找不到缺陷。
“……”
靳望生脑袋低了低，感觉折磨了他两年的那种不真实感在此刻突然清晰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