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所以，别告诉我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是昨天晚上又失眠的结果。敢情你每次失眠都集中在星期四晚上？”
西里斯放下手里的笔，看着身旁扶着书本已经快要睡着的奥利维亚，她的长发绕过耳后，乱糟糟地铺散在桌上。
坐在对面的三人也朝她看过来，见奥利维亚还是没有回应，就互相交换眼神，最终由奥利维亚另一边原本还没有注意到身边情况的克莱拉轻轻拍了拍奥利维亚的胳膊。
“奥莉，奥莉……”
克莱拉试图唤醒奥利维亚，不过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西里斯见状叹了口气，抽走了她手中晃来晃去的书，干脆就让她睡着了。
“斯卡平现形咒的来源……你们俩每周四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念出那一页上的标题后，他理所当然地把问题抛给了在场最热爱学习的克莱拉。而后者在接收到了西里斯目光之后，立刻义正词严地反驳道：
“我就只有上周五晚上和奥莉一起去还了书，除此之外，开学至今的每个晚上我都没出过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大门。”
“可是除了你之外，我们这里几个彼此都能给对方作证。今天才十五号吧，她看上去甚至比一学期结束还要累。”
“那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我再重申一遍，”趴在桌子上的奥利维亚终是被他们给吵醒了，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擡起一只手反驳道：“我这不是累，这是正义的回报。”
“……”
“睡糊涂了，别管她。”
西里斯说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伸手盖在了她的头上，“你继续，我们闭嘴。”
她感觉自己的视觉瞬间被笼罩在一片令她安心的黑暗之中，她用手推了推压在自己头顶上的衣服，“唔，谢啦。”
还没等她再次闭上眼，雷古勒斯的声音就猝不及防从她身后传来，他似乎是从餐厅跑来的，呼吸还显得很急促，语气里带着几分急迫：“姐，你和西里斯最好来……”
“姐？”他疑惑地看着桌边那被黑色外袍盖住的纤细身影。
“你姐正在为了‘正义的回报’补觉，劝你现在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西里斯自认为算是和气地转头对他说道。
雷古勒斯将口袋中折成小块的信纸展开递给他，西里斯接过后刚看了前几行，便急忙用力推了几下奥利维亚。
从听到雷古勒斯过来开始奥利维亚就没准备继续睡下去，她顶着袍子直起身，将衣服还给西里斯，自己伸手把碎发全部捋到脑后。
“你看。”
西里斯把手中的信纸展示给她看，信是他们的父亲奥莱恩寄来的，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说出里面的内容。虽然奥利维亚早就给西里斯打了预防针，但这并不碍着他依旧对此感到震惊——安多米达和泰德·唐克斯私奔了。
奥利维亚淡定地将内容看了个大概，“刚刚寄来的？这么着急？”
“嗯，寄的急件，”雷古勒斯点了点头，转头打量着两人的神色，“你们两个好像并不惊讶。”
奥利维亚将信纸重新对折后还给他，“去对角巷买东西那天我们两个就在冰淇淋店里看到他们两个了，他们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能说……”
“尊重祝福。”
尊重祝福只是一方面，奥利维亚心里可不只是这么想的，安多米达脱离了这一苦海，她和西里斯倒是快被她波及到了。
雷古勒斯和他们不一样，他是重点培养对象丶下一任家主最理想的人选，自然是不可能被随便指派婚姻的。但她和西里斯就不一样了！
一想到沃尔布加这几天可能已经把他们的“相亲名单”都安排好了，奥利维亚的脑袋就止不住地阵痛。
支走雷古勒斯很容易，可从这件事情的馀波中走出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可能了，奥利维亚顿时没了睡意，支撑着脑袋和西里斯大眼瞪小眼。
“出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吗？”詹姆问道。
他都这么问了，西里斯自然是不想瞒着他，转头询问了奥利维亚，便开口给他们解释道：“特别糟糕，特别是对於我们俩来说。”
————
“所以，奥莉你的意思是你们俩的好日子就因为这件事情到头了？！。”
奥利维亚总会在只有她和克莱拉两个人的时候将事情透露得更多。
每当这时，克莱拉也会很给面子地放下手里的书本，瞪大眼睛听着这些她这辈子可能都挨不上边的离奇故事，不时发出一些惊叹。
她点点头，按照上辈子的经验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总之圣诞节回家的时候，我们两个肯定逃不过一顿唠叨。具体是好是坏我也说不清楚。”
“好处是我母亲会觉得对方只要是个纯血统都比我表姐的婚姻得体，坏处是我父母从现在开始就要过上有规律丶有计划的节制生活，我们两个自己追求爱情的可能性……目前为零。”
因为安多米达突如其来的举动，点燃了后续一系列的导火索。可惜奥利维亚对此什么都做不了，对方也能算得上她的家人，和她无冤无仇，她没有权利阻止她过她选择的人生。
“你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激动？”
奥利维亚偏过脑袋看了她一眼，很是不解。
“我昨天刚刚看到一张求正缘的如尼文原稿！等着，我过两天就覆刻完给你，你到时候告诉我好不好用！”
“如尼文……那我岂不是在遇到正缘的第一时间就要把它烧点才能还愿？可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那人是不是我的正缘？”
“放心——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还信这个？”奥利维亚撇撇嘴，“我以为学如尼文的人都相信心诚则灵呢。”
“因人而异嘛。”
然而，烦心事总会挤在同一天发生。
等到她们从图书馆里出来，恰逢莉莉和西弗勒斯迎面朝她们走来，西弗勒斯拿着他们两人份的书，奥利维亚和克莱拉向莉莉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走。
还没等她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了撞击声和书本散落一地的声音，奥利维亚不自觉地停步。因为安多米达的事，她对上辈子的今天发生的事情格外有印象。
“詹姆·波特！”
奥利维亚还从来没见过莉莉像现在这么生气，整个人都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她身边的西弗勒斯捂着自己的左肩，那块肩胛骨刚刚被某人蓄力撞击过，不用说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詹姆和西里斯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奥利维亚的角度能够清楚看到两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笑丶还有莱姆斯和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局促。
“嘶……”克莱拉也跟着转头，看清状况后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这件事换做和他们比较熟悉的任何人都会觉得习惯。
“走吧，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他恃强凌弱的日常了，他不针对莉莉就无所谓。”
奥利维亚拦住了她，她看到眼前这般混乱的场景只觉得心烦，尤其是看到莱姆斯和彼得愈发担忧的表情后。
莉莉一言不发的帮着西弗勒斯把散落一地的书本捡起来，随后便怒视着面前的两个罪魁祸首，视线在奥利维亚身上停留了一秒。这次她并没有为她所动，而是继续盯着詹姆，显然是打算找他讨个公道。
奥利维亚叹了一口气，对这种事有些疲了。
她擡脚走向詹姆，经过时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替自己的名声想想，别惹事。”
她本想劝说他向西弗勒斯道歉，转念又觉得这似乎会伤及他的自尊心，便临时更换了口径。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话对詹姆似乎比对西里斯要管用多了，他没有反驳，却皱眉沈默了片刻。
与此同时，西里斯也皱眉看着他，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就这么被奥利维亚这几句说了几百来回的话说服了。
“抱歉。”
他说。
奥利维亚楞了楞，她以为自己的劝说还需要周旋几十回合，没想到詹姆就这么轻飘飘的认输了？
她忍不住扭头看向西里斯，却看见对方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
既然詹姆服了劝，这场风波便算是过去了，詹姆的态度虽然不太好，但是莉莉能收到他的道歉还算满意。唯独西里斯语气生硬地在离开前还留下一句话让剩馀的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持。
“下次我们会注意看路，”他冷冰冰地说，“尽量不撞上你的小鼻涕精。不过如果他自己运气不好，我们保证会嘲笑他一通。”
“喂！”
莉莉终究还是没有压抑住脾气，冲着西里斯吼了回去。西里斯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和詹姆两人直接转身走掉。
她这样子，就算是别人此时再怎么劝也是白费功夫，奥利维亚干脆直接拉着克莱拉的胳膊拽着她快速离开了事发现场。
这种时候还待在原地就是傻瓜，剩下的事就留给她的小鼻涕精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