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詹姆的比赛临近开场，帮助奥利维亚搬运完礼物的西里斯却和奥利维亚一起把雷古勒斯堵了个严实。
两人都因对方突然提高音量的行为而感到奇怪，被夹在中间的雷古勒斯更是显得不自在，周遭的气氛陷入一种沈默的僵持中。
雷古勒斯一直憋着不说也并不是为了挑起他们的胃口，只是一方面他不知道为什么奥利维亚会表现得一无所知，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在西里斯面前开口谈论这件事。
“西里斯！赶紧走吧，比赛都开始了！再不去就抢不到位置了！”
莱姆斯从旁边挤进来，看着西里斯紧绷着的侧脸劝道。
“比赛结束之后我会来找你，”西里斯最终还是放弃继续逼问雷古勒斯的打算，“先走了。”
“嗯。”
雷古勒斯点头应允，目送他跟着莱姆斯离开，直至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随后立刻表情神神秘秘地将奥利维亚拉到角落，问道：
“你急着去看比赛吗？”
“……不急，你如果不愿意把这件事先告诉西里斯，我们就先继续聊下去吧。”
她在心里稍微掂量了一下两件事的轻重，似乎还是雷古勒斯这边更重要些，只能暂且先缓一缓看比赛的安排了。虽然很对不起詹姆，但如果她抢先一步去向他道歉了话……
他应该能够谅解吧？
“你怎么会忘记呢……？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是10月17号，爸妈和我们原本准备一起吃晚餐。晚餐都上桌了，西里斯他还待在楼上迟迟没有下来，爸妈让我们去叫他。”
说到这里，雷古勒斯停了下来，似乎正在等她自己想起来。
他收到的回应是三个字。
“然后呢……？”
雷古勒斯的眉头比刚才皱得更深了，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确认她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以后，语速飞快地接着往下讲述。
“我们走上了楼梯，来到他的卧室门口，听到里面传出了家具被挪动的声音。你推开了门，我看到他正扶着床边的墙壁，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或者说是……”
“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有东西，但是他没找到。”
“是哪块墙壁？”
“是……”
雷古勒斯顿住了，他用力咬着嘴唇盯着她的脸，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一般艰难吐出：
“奇怪……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墙壁。我记得当时房间很乱，床上的枕头等物件都被他推到了地上。他转过了头，看到了我们，他开始疯狂丶愤怒地喊叫……只记得这些了。”
“你的记忆被篡改过，”奥利维亚环胸断定道，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芒，“你被催眠了？”
“我知道，我们三个都被爸妈篡改过，所以忘记了事情经过中重要的部分，但我分明记得你之前对这件事还保留着一些记忆的……”
他擡手揉着额头，试图理顺脑海中混乱的思路。
“姐，我后面有重新把这件事情再理一遍。当时西里斯肯定大声说了些什么，后来爸妈赶上来控制住了他。他可能说了一些很敏感的话，爸妈依次修改了我们的记忆，但却有意在我们的记忆里留下这件事情的前半部分……”
奥利维亚静静听他说完，脸色也渐渐变冷。
沃尔布加和奥莱恩这么做的理由不用多说——想要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西里斯曾经疯过的印象，这足以说明他们在西里斯的记忆中看到的内容有多么糟糕。
她帮着一起分析：“这么做前提是他们已经看过了西里斯的记忆，而且他的记忆里面有他们不想看到的东西……”
“所以他们才要……”
“让我们远离他。”
她替他补充了剩下的话。
雷古勒斯对於这一结论一时难以接受，奥利维亚短短的几句话打破了他对自己父母所作所为最后的幻想，“……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西里斯他做错了什么？”
“这取决於西里斯当时说了什么。但让我觉得奇怪的一点是——西里斯平时失礼的话就没少说，也不见得爸妈他们有多大反应，能惊动他们的话……”
雷古勒斯的瞳孔猛地缩紧。
奥利维亚轻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了，雷吉。这些都只是我根据你说的内容作出的猜测，但是不管他们是不是这样打算的，我们总需要弄清楚事情原委。”
这辈子西里斯身上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对彼得的偏见丶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丶还有他被消除的记忆……她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些事情。
“姐，你打算怎么办？”
雷古勒斯的声音低哑，擡眼看着她。
奥利维亚抿了抿唇，“还在考虑。”
其实只要她想，直接从沃尔布加和奥莱恩身上下手并不难，无非就是几个摄神取念加上一忘皆空的事，这对於现在已经恢覆了大半实力的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但雷古勒斯现在态度含糊，西里斯对这件事压根不知情，再加上近来除了节假日，她与他们父母的见面次数少之又少，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行动，万一打草惊蛇就糟糕了。
等到奥利维亚和雷古勒斯来到魁地奇球场，场上的比分刚好卡在三十比三十，穿着红色绿色球衣的球员们在场上奋力拼搏，激烈的哨音响彻全场。
忍着高度带来的不适，她在场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一群人当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的表情里少了几分选拔赛中的轻松惬意，多了几分严肃凝重，一边在半空中盘旋，一边有条不紊地寻找着金色飞贼的轮廓。
奥利维亚慢吞吞地移开了视线，转身离开了观众席。
她的心情有些沈闷。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
午餐时比赛已经结束，詹姆最终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詹姆如愿以偿地在学校里出了名，他自己也享受於众星捧月的感觉之中，哪怕他原本就因为和西弗勒斯不对付的事在学生中广有流传。当然，那些表面上夸耀他能力的人背地里也不乏有许多对他的下一场比赛互相之间打赌的人。
奥利维亚端着一杯还温热着的茶，远远地看着被一群女孩围在中间的詹姆·波特，突然有些恍惚。
午饭她没怎么吃，将重生后的所有片段再次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有些感叹。
眼前的一切好像和她上辈子所目睹的一模一样，却又在某些地方完全不一样。西里斯的事在上辈子是否已经发生过还是未知数，或许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
詹姆正在跟他的同伴们庆祝胜利。他的笑容灿烂得耀眼，仿佛周围的那些喧闹和嘈杂都和他毫不相干。
但在她的注视中，詹姆忽然朝她望了过来。他的眼睛里映照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楞了一下，随即冲她扬起了一抹微笑。
奥利维亚将茶水送入口中，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黯淡。
“没来看我比赛啊？”
他举着杯子走过来，靠在她旁边的墙上，轻快的语气也难掩其中遗憾。
“嗯……抱歉，本来打算等你比完赛以后马上来和你道歉的，没想到啊——新晋球星的身边人那么多，西里斯丶莱姆斯都没排上号，那我就只好等你出来了。”
她将手中的茶杯抵上他的杯壁，“恭喜拿下首秀。”
“谢谢，”他伸手去摸她的头顶，“今天运气很好，最后那个抢球角度非常完美，可惜你没看到。说说，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让我这个格兰芬多新晋球星帮你解决一下？”
他的动作有些过於亲密，奥利维亚下意识地往后躲开，但又想到这儿是公共场合，便又停止了再往后退几步的动作，只是警惕性地盯着他。
“抱歉，看西里斯做这个动作习惯了，”詹姆对她的防备丝毫不介怀，在她的注视下收回了手，“我主要是想拉进一下我们之间的距离，免得某位小姐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为所欲为……”
“开始随便放别人鸽子。”
奥利维亚：“……”
她知道这回自己理亏，道歉的内容也说了，於是默不作声地喝掉杯子里的茶水，转身准备先撤退，没想到还没等迈脚，詹姆就叫住了她。
“奥莉，”他唤道。
“还有事吗？”
“生日礼物。”
他再次伸出刚才收回的手，手心向上摊开。
奥利维亚瞥了一眼，他的掌心静静躺着一个胡桃一般大小的金属球，正是刚才在那场比赛上被他抓住的金色飞贼。
“不了，它对你来说很有纪念意义，你还是……”
“西里斯收下了我的第一套魁地奇球服作为礼物，”他似乎早就已经猜到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以后我还会赢很多场比赛，有很多球衣，所以这些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纪念意义。”
“……”
西里斯这家夥还真是尽给她添乱。
奥利维亚沈吟片刻，终於伸手接过了这枚金色飞贼，轻声答谢道：“谢谢。”
“不客气，”他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弧度，“那么下次别再放我鸽子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奥莉目前的行为举止绝对满满的分寸感
詹姆……就不说了，当时肯定是大sai迷一个
注：雷吉所记得的日期10月17号是有一些逻辑的！
1972年的11月3日其实是星期五，新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应该是11月的第一个周末，因为相差不多我就把两天叠在一起了，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