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接下来的几天，自信地认为自己的此次的计划相当有想象力小卡片匿名赠送者——詹姆·波特在她面前尽可能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究其原因，是他觉得还是不能让西里斯抓住把柄。否则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躲着他精心策划的“伊万斯追求计划”不推进，反而在偷偷准备这些东西，西里斯怕是会先杀了他泄愤。
然而，“詹姆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这句话早已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对於奥利维亚和西里斯姐弟俩来说，早就成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默契。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詹姆特别去了一趟图书馆，借了一本沈甸甸的《花卉大全》。
他掐着西里斯理应还在和莱姆斯等人在餐厅唠嗑的时间回了寝室，推开门却一眼就看到优雅地搁着腿的黑发少年正坐在床边翻着书本。
见到他突兀地走进来，西里斯连头都没有擡一下，只是在他经过面前时擡眼瞥了下他手中的那些书名。
“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种爱好？”
“这个啊……”
詹姆讪笑着将书往身后藏，但他哪能藏得住，西里斯的视线太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他，“最近才发掘的新爱好，大概会持续一段时间。”
西里斯不屑地哼了声，“我记得我好像有和你强调过你应该送她百合。”
“和那个伊万斯没关系，我不喜欢她。”
“那和谁有关系？”
西里斯放下手上的书，站起身走向詹姆，双手插兜斜睨着他。
他的神情有些覆杂，也许是此时他从詹姆的眼睛里读出了他追莉莉时的认真，却相信了他口中的“与伊万斯无关”是真的，又或是因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总结出的计划就被这样随意辜负而感到不甘。
“这个……说了你也不会信。”
詹姆挠挠头，“反正，你不用管，我自己能把她追到手。”
西里斯微皱眉头，“就凭这本书？”
他盯着詹姆手上那本《花卉大全》已经有些时候了，他实在是不理解詹姆为什么要从图书馆把这本书借回来。
如果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筹备情人节送花的事，按照詹姆的性格倒也不奇怪。但送花这事不应该打听清楚女生的喜好再准备就好了吗？他现在这该不会是准备翻到哪页送哪页？
想想就够滑稽的。
詹姆见他表情怪异，以为他是质疑他能力的不屑，於是梗着脖子，硬气道：“以我的魅力就足够了。”
西里斯轻嗤一声。
“不是我说，比起送花，你还不如写封情书给人家。还有，不要送那种奇奇怪怪的花，想象一下她收到一把你自己都说不上花语的花来和你拜把子。”
“你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吗？她可能本来就没准备和你有什么进展，你这不是还给她创造了和你发展成兄弟的机会了吗？”
持之有故，西里斯的语气越发嘲讽。
詹姆气恼地瞪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对方对他说的这些话一旦代入了奥利维亚，他就完全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
“你的话听着怎么那么有经验呢？你是不是亲身经历过？”
西里斯挑挑眉，不置可否，“虽然我自己没有体验过，不过看别人追女生追得多了，倒也积攒了点经验。所以你到底是在对谁那么狂热啊？”
“霍格沃茨的？”
“哪个年级的？”
“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
“斯莱特林，”詹姆答得干脆。
西里斯表情依旧微妙，冷笑一声，“这还真是叫人意外。”
“那么，你暗恋的那个女生的长相和奥利维亚比起来怎么样？”
他原本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毕竟在十个斯莱特林的女生中，就算不那么肤浅丶不提外貌条件，他有九个都恨不得避而远之。
哪知詹姆问言挑起唇角，“你问我这个问题？”
“不然呢。”
詹姆耸肩，“其实……差不多。”
“……”
西里斯眯起眼，“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拜托你眼睛瞎了就尽快去治，或者去换副眼镜，钱我帮你报销还不行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去年鼻涕虫俱乐部的遭遇了？梅林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詹姆一噎。
“那倒没忘，那次其实还是有点遗憾……”
“……真的有病。”
“你才有病。”
两个人斗嘴斗习惯了，也早就见惯不惊，詹姆很快便恢覆了常态，将书塞回床头柜里，转而说道：“对了，你一会儿出去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奥莉的笔记还给她？”
“你不打算去吃饭了？”
“我还没决定要送什么花呢。”
“……随便你。”
————
“詹姆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西里斯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将笔记本递到正用叉子叉着一块西蓝花的奥利维亚面前。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专门打理过那一头黑亮的秀发，使它比平时显得更卷一些，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衬托得她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
她坐在同样外貌条件出众雷古勒斯身边，倒是显得他没那么惹眼了。
“哦好，谢谢。”
她伸手接过自己借给詹姆的笔记，眼神不自主地瞟向书页内，她已经猜到在其中的某一页里一定会有詹姆的卡片。
西里斯没有急着离开，似乎还有话要对她说，奥利维亚擡起眼，见他正凝望着自己，於是放下刀叉冲他扬扬眉，“什么事？”
“那个，想麻烦你件事。”
“嗯。”
“那个，你也知道，詹姆最近很反常。”
奥利维亚闻言轻笑出声，“怎么？和你记忆中的不一样，让你觉得无所适从吗？”
西里斯沈默了一瞬，随即摇头，“不，他现在也挺好的。就是，我想让你帮忙盯梢一下……他最近在准备情人节送别的女生的花和情书，不过他又信誓旦旦地说他不喜欢伊万斯。”
听到这里，雷古勒斯举着玻璃杯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眼神变得幽深莫测。
“所以？”
“所以我刚刚又问了他到底是谁把他迷成这幅样子，他说是斯莱特林的。”
“哦？是吗？这倒是挺让人惊讶的。”
奥利维亚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似乎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为了压惊，她垂眸喝着果汁，一旁的雷古勒斯已经快要憋不住笑，握着杯子的那只手都在抖。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人到底是谁。”
“哦，这个简单，我现在就能回答你，”她转向他，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就是我。”
“……”
西里斯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精彩。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你们互送…？”
“没有啊，”奥利维亚一脸无辜地耸肩，“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是他在追我。”
西里斯的眼睛猛地睁大。
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太震撼了！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詹姆在追求你？！”
奥利维亚点头。
西里斯顿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奥利维亚看着他呆楞住的模样，忍俊不禁，“总算听懂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会觉得我们俩之间的互动都是朋友之间的‘互相调戏’了。没想到恢覆记忆之后，智商居然也有所提升啊。”
西里斯咬牙切齿，“你不早说？！”
“暗示你很多回了，”奥利维亚摊手，“我丶雷吉丶克莱拉丶莱姆斯丶那个谁甚至是詹姆，可是你不相信啊。”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揶揄。
西里斯的脸色青红交替。
“这真的不是玩笑？”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再说了，我开这种玩笑对於我的名誉有半分好处吗？”
他转向端着杯子好一会儿没喝上一口水的雷古勒斯，“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几个月前？”
西里斯顿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詹姆·波特那个家夥！
他还天真的以为他和奥利维亚真的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结果呢！
我靠！那可是他姐啊！
他早就该猜到的，詹姆那家夥长着个什么鹿眼啊，居然说那个斯莱特林的心动女嘉宾长得和奥利维亚“差不多”。
他妈的，之前公然在他们寝室里夸奥莉的好像也是他吧！
好消息，詹姆没瞎。
坏消息，他在追她。
西里斯越想越气，一张俊美的脸上布满阴云。
一旁的雷古勒斯不禁失笑，他对詹姆的印象依旧辗转在“轻浮”二字上。虽然入校之后略有改观，但在第一次猜到这件事时，他的心情也的确和西里斯的相似。
“他和你表白过？”
“嗯哼。”
“可是你应该也知道，他和伊万斯……”
“我当然知道，”奥利维亚轻叹一声，“我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只是他每次都不死心。”
西里斯沈默。
还真是执拗的詹姆能做出来的事，想当年他追莉莉·伊万斯的时候，也是不顾一切地追了六七年。真没想到，这烈女怕缠郎的女主角有一天居然会变成他的姐姐？
詹姆这家夥到底是不是他兄弟啊！
今晚就暗杀他！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幸亏奥利维亚对此的态度还算坚定，不然他真的要考虑是不是要找个机会给他来上那么一下了。
————
星期日，距离情人节还有四天。
今天霍格沃茨出了大新闻：格兰芬多形影不离的两个捣蛋鬼——西里斯和詹姆似乎绝交了。西里斯和莱姆斯都没有去看詹姆的魁地奇比赛，而是在餐厅里坐了了一下午。
格兰芬多对战赫奇帕奇，比赛中没有雷古勒斯的参与，再加上西里斯勒令禁止詹姆靠近她，奥利维亚干脆也就没有去看。
克莱拉也没心思继续看书，托着腮听着八卦，刚开始她还图插入几句詹姆和奥利维亚还算合适的话，被西里斯冷飕飕的目光扫了几眼后就乖乖地闭紧嘴巴。
“你真没必要这样，他的比赛你还是应该去，”奥利维亚说道，“你不去的话他应该会很伤心，到时候没准会发挥不好……”
“随便他吧。”
西里斯的语气有些淡漠。
“其实他喜欢我与否都不太重要，只是换了一个人而已，要是重头再来一遍也有可能是别人。我也没有准备答应他的想法，依照现在的情况，答应他对双方都不好。”
“你倒是想得开，西里斯瞥她一眼，“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气愤而已。我不去，他应该也猜到原因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先失陪了，还有东西要寄。”
“你也有事瞒着我？”
“可能也算是吧，不过绝对不会比你刚刚知道的这件事情更轰动了。”
西里斯和詹姆的冷战直到詹姆收到包裹依旧在持续，他是在星期一早上的邮差时间收到奥利维亚的包裹的。在那之前，他没有在西里斯那里做出任何解释，当然，之后也没有。
詹姆只觉得自己是在认认真真追奥利维亚，无关她究竟是不是西里斯的姐姐。
反倒是西里斯，圣诞节假期回来之后莫名就开始向他“引荐”伊万斯，这样比起来好像还是他更冒犯一点吧。
奥利维亚给詹姆寄的包裹不大，也几乎没有重量，打开后里面是詹姆这半个星期来给她写的所有小卡片。她发誓，这绝对是她几十年以来见过最全的花名了。
但她并没有在任何一张纸片的花名上打勾。
而是在卡片的最顶上放了一张明信片，上面简单地写了一行字。
[黄色鸢尾的花语是友谊]
明信片上提到了黄色鸢尾花，詹姆也说不上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希望他和西里斯握手言和，还是提醒他他们两人之间只能是朋友。不过显然，她还是没有说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花。
他当然不可能送黄色鸢尾花。
於是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原本接受了西里斯的提议，觉得应该再写一封情书会更应景。然而他唯一写情书的经验还是以失败告终，那封黑历史到现在还不知道被西里斯藏在了什么地方，如果还是按照一年级时那样写，准时会被他们拎出来嘲笑的。
他看着手边的纸团，逐渐犯了难。
眼前雪白的信纸上依旧只有第一行字：
dear olivia black
“……”
“她会喜欢橄榄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西里斯进入下一阶段：大受震撼，但是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姐姐一定不可能喜欢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