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在备赛阶段，斯内普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他不断地指出其馀几人在配制魔药时操作存在的问题：
“搅拌的时候先是顺时针，后是逆时针——”
“你那么早把月长石粉加进去干什么？在晚两秒钟把你的坩埚从火焰上移开，它就要爆炸了！”
“该死，你放了多少混合剂进去？这样根本不够浓度！”
“你的速度慢到令人发指，而且还有好几次差点失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没看见温度计都快戳到你脸了吗？”
这些严厉的批评让其馀几人感觉到压力倍增，早早过关的奥利维亚和西里斯各自抱着一本厚重的《魔药大全》坐在旁边看戏，心里暗暗为难逃苦海的詹姆捏了把汗。
詹姆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但现实摆在眼前，即使他再怎么不愿承认，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在斯内普配制魔药的能力面前，他确实太过於笨拙。
西里斯全程也没像平日里那样和斯内普争辩，这让他意识到西里斯在这方面也认可了斯内普，这让他觉得更沮丧了些。
奥利维亚和西里斯坐在一起，两人垂眸看书的模样十分相似，安静得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奥利维亚会偶尔擡头，赛前最后几天的她总显得心事重重，虽然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某处，却仿佛能穿透那层黑幕，直达目标的位置。
在她回过神时，詹姆恰巧也擡起了头，两人四目交接，片刻之后又默契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嘴角却都在目光脱离时微微上扬。
莉莉的进度和詹姆差不了太多，不过相比之下，斯内普对自己的女朋友就要和善丶有耐心得多。
在比赛前两天，四人的成品终於让斯内普点个头，勉强算是全部通过了测试。
“比赛的时候可没有倒掉重做的说法，如果操作出了任何差错，最重要一件事是继续依照正确步骤往下做，尽量把所有原本需要的材料用上，明白吗？”
这句话被斯内普特别提醒了两遍，他的表情严肃得让人无端生出紧张感。不知时不时将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听了进去，他总算是对几人有了队友间扶持的态度。
斯内普的这种改变，在奥利维亚看来很值得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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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4日，星期日，大雨
奥利维亚对於在这样天气里依旧在户外比赛配制魔药很不理解，赛场是由魁地奇球场暂时改成的，比赛开始前他们会先在门厅等待。
二十个参赛者将同时进行比赛，魁地奇球场上设置的那些透明的“单人间”围着赛场最外圈排了一圈，只有那一小块地方是施了挡风挡雨咒的。
“幸亏不需要我们再根据风向改变占位，我当时第一时间就想到这点——一群人像麻瓜的向日葵一样转来转去，那画面别说有多奇怪了。”
西里斯站在奥利维亚身后，双手环胸，语气轻松得就像过会儿参加比赛的不是他。
奥利维亚没有理他，她正和身边的詹姆共看一本《魔药大全》，他修长的手指翻页飞快，连一丝停顿也没有，奥利维亚则专心致志地盯着书页，时不时皱眉思索一番。
西里斯撇撇嘴，低声嘟囔道：“这么看着……也就还行吧。”
临近比赛开始依旧在看书准备的人不在少数，科多斯多瑞兹的五人人手一本。队伍中的奎恩今天没再梳双马尾，她的金色头发随着清晨的风吹得凌乱飘散，整个人的气质都跟平时截然不同。
“参赛者们，请聚到我这里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单独见到尤金妮娜·詹肯斯，她今天依旧还是穿着魔法部的工作制服，佩戴着象征部长权利的徽章。
“人都到齐了吧？很好，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下接下来的比赛，接下来请你们每个人，从我这只袋子里抽走一张纸条，”她从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布袋，上面印着魔法部的标识。
“我还记得当时我看到这只袋子后问詹姆的第一句话是——你觉得她用的牙刷会不会也印着魔法部的全称。”
西里斯悄悄对奥利维亚耳语。
“但愿你们俩的聊天当时没有被她听见，”她回答道。
“里面有红色和紫色两种颜色的卡片，红色是一号题，紫色是二号题，卡片上的题目内容直到你们入座后才会显示，上面也会有你们的席位编号，场地内红色紫色是间隔着坐的。比赛时间为两个小时，做完可提前举手要求验收。说实话，我认为时间可能会来不及，所以还请大家抓紧。”
二十个人先后抽取了卡片，奥利维亚丶斯内普和莉莉抽中红色，詹姆和西里斯则抽中紫色。
“我们俩的席位是挨着的，”詹姆对比了自己和奥利维亚的卡片，笑着凑到她耳边，“但愿我们都能拿到高分。”
西里斯压低了声音不让别人听见，“你的难度不高，我上辈子抽的就是紫色——覆生剂，话说你是不是在里面多搅了几下？你之前可是抽的红色，结果配制缓和剂的时候状况百出，被斯内普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笑了好几个月。”
“没有啊，我跟在奥莉后面抽的。”
“可能是我和你们之前的队友拿的不一样吧，”奥利维亚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代表缓和剂的红色卡片，“但愿我能顺利完成。”
“现在，请各位将魔杖交到我这来，”她又找出了一只更大的布袋，看着二十个参赛者将各自的魔杖放入，口头记着数。
“十八……十九……二十。很好，都齐了，”她扎紧口袋，“等到听到比赛准备的哨声响起，请你们依次来到赛场上。”
当赛场中的哨声响起，他们按照抽签的序列顺序排列好走入赛场。雨下得很大，打在他们身上湿漉漉的，但此刻谁都没有在乎这个。
他们只是屏息凝神地盯着场地上的桌椅，等待着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雨点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而沈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观众席上渐渐坐满了，他们给自己施了防水防湿咒，伸长脖颈望向赛场，脸上露出或兴奋或期待的表情。
詹姆往奥利维亚的方向又靠了靠，“不冷？”他低声问道。
“还好，”奥利维亚瞥了眼周围，其馀失去魔杖的参赛者大多也都被雨淋了个半湿，便摇摇头，“你呢？”
“一点都不。”
他说着将手臂伸展开，似乎怕被雨滴溅到，又收拢成拳挡住额前的碎发。
“嗯，”奥利维亚点了点头，视线扫过观众席上瓦加度未参赛的代表们，他们正摊开手掌，掌心中浮现出一簇火苗取暖。
“……瓦加度的学生大部分都会无杖魔法，会比我们要有利得多，”奥利维亚轻声说道。
詹姆侧过头朝她看的方向望去。
“请各位参赛者进入操作场地。”
尤金妮娜·詹肯斯的声音回荡在球场上方，参赛者们开始缓缓移步至那些“单人间”内。
走入那个防风防雨的空间内，奥利维亚第一件事就是把手用桌上擦拭的布匹擦干，她和詹姆之间隔着的距离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米，两人最后互相望了一眼，接着静静地等待比赛开始。
他们抽取的卡片上随着尤金妮娜·詹肯斯的一声令下出现了比赛题目。
奥利维亚的卡片上出现的是：
【设法治疗难以冷静下来的狂躁症患者】
感谢梅林，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临时改题目，它仍然是原来的内容。
“场上的题目分为两种——治疗狂躁症患者和救活枯萎的蟹爪兰，”詹肯斯部长同时担任赛场中的解说，“请注意，如果对配制的药水选择错误，你会发现桌上的材料无法满足你的需求。”
奥利维亚看到自己另一边的一个瓦加度学生一边用无杖魔法将他的衣服烘干，一边看着那些材料犯愁。
“现在，比赛开始！”
她迅速调匀呼吸，脑海里想着之前二十几天每天都要配制的魔药，开始一边控制水温，一边着手准备嚏根草糖浆。
覆生剂和缓和剂都算不上太稀奇的魔药，但因为配制难度较大，需要花费不少精力，再加上比赛有时间限制，场上的情况变得格外紧迫。
在这种氛围下，时间流逝仿佛被无形的剪刀剪断，转瞬即逝。
“叮——！”
赛程过半，随着第一声铃声的响起，斯内普率先举手完成了魔药配制，在场地里四处观察裁判们都向他那集中过去。奥利维亚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他那边的情况，九个人围着斯内普啧啧称叹，似乎就连夏普也没能从他的药剂中挑出刺来。
斯内普理所应当地获得了接近满分的极高分，赛场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邓布利多教授这是找到了相当有天赋的学生啊！”奥尔科特夫人盯着斯内普面前的坩埚，“七年级的学生都很难配制出这么完美的缓和剂。”
“是啊，不过我们学校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这次选择的五个学生的魔药成绩都非常优秀，他可是把我们这届学生的底都摸透了。”
詹姆和西里斯在十分钟后也一前一后举手完成了比赛，他们的题目稍微简单些，只要提出了还需要返青剂的条件，就足以顺利拿到不错的分数。
他们配制的魔药也都可圈可点，但得到的分数相比斯内普的还差上许多。
接下来举手的分别是凯勒和奎恩，两人的题目不同，凯勒的缓和剂配制稍显稚嫩，奎恩的覆生剂倒是中规中矩，但缺乏足够的经验，分数略逊一筹，但总体评价还算不错。
距离比赛开始一个半小时后，场上参赛者或成功或失败已离开了大半。
奥利维亚终於在看到坩埚里冒出一股淡淡的丶银白色的蒸汽时缓缓举起了手，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的方向。
她被看得有些局促，却在看到夏普朝她投来的促狭的目光时恢覆镇静。
“你好，奥利维亚·布莱克小姐，”尤金妮娜·詹肯斯手里捧着本记分册，确认了一下她的名字，“嗯……是很不错的缓和剂，恭喜你。”
奥利维亚点了点头，刚想退到旁边去站着，忽然听到一旁有人说话。
“嘿——这要是给狂躁症患者喝下去，服药者会陷入不可逆转的昏睡吧？”夏普盯着尤金妮娜手上的记分册，嘴角挂着讽刺，“我不认可布莱克小姐能够获得那么高的分数，部长。”
他的语气让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紧接着由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引着爆发出不满的喧哗声，尤金妮娜眉梢一挑，笑盈盈地望向夏普。
“哦，今天我见到了最棒的两份由未成年巫师配制的缓和剂，夏普教授……”她轻描淡写地揭过话题，“如果您以为我不懂魔药，我会告诉你我对它们都非常了解。”
夏普的眉毛动了动，脸颊绷紧。
他的视线飞快掠过站在尤金妮娜对面的奥利维亚，抿了抿嘴，压抑着怒气闭上嘴巴。
“好的，既然这样……请你在上面评分吧，我无权干涉别人的评分，所以请随意。”
尤金妮娜将手中的记分册递给他，全场都听到了她那支会报分的羽毛笔大声宣布了夏普写下的刚及格的分数，全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
夏普攥紧了羽毛笔，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瞪了奥利维亚一眼，拂袖而去。
“他似乎很讨厌你，”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后评分，“不过他也很令人讨厌，相当出色的作品，布莱克小姐。要不是斯内普先生的能力堪称天才，你恐怕能成为全场最佳。”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都是天才，”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后又夸奖了奥利维亚几句，“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布莱克小姐，我们都期待着你更加耀眼的表现。”
奥利维亚微微颔首致意，目送斯拉格霍恩离开，转身离开赛场。
“太棒了奥莉，”奎恩迎了上来，激动地拥抱了她一下，“虽然我早就猜到你会很厉害，没想到你们霍格沃茨的参赛者一个个的都是怪物，这下夏普老头恐怕要郁闷了。”
“话说他虽然针对你，给你了低分，但是你的最终得分一点都不低诶，霍格沃茨第一轮比赛应该能够拿到冠军了。”
奥利维亚心虚地咳嗽了两声，“你也相当出色了，真没想到你才二年级能做到这些。”
她转过头，刚好看到西里斯丶詹姆和斯内普靠墙站了一排，前两人与斯内普之间隔着一个身位。片刻后刚结束比赛的莉莉也加入了他们，四人一并盯着站在科多斯多瑞兹几人旁的她，她和奎恩又聊了几句就匆匆结束话题，朝他们那走去。
“虽然让他得逞了，但好在他的成果显然不是很明显，”她大方地扬起唇角，“能够锁定胜局还得靠我亲爱的各位队友们。”
作者有话要说：
在脑海里幻想了很久最后的画面，觉得五个人如果能够并肩而立的话一定很有感觉——美丽强大的永远不是个人，而是凝聚在一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