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辰出了营帐,径自走向擂台。
她所到之处,众人皆让道,温星辰能听见有人吸气的声音。
“陈敬亭,你跟本郡主回去。”
陈敬亭笑了。
“台将军这般请我过来,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吗,我陈敬亭也不是谁说抓就抓,说放就能放的。”
“确实该如此。”
温星辰仰头,瞧着他依然是赤膊,精壮的身体,在汗水的浸湿下,倍感诱惑。
陈四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如今着装不雅,他随手将栏杆上的衣服拿起穿上。
台将军听见陈四郎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本想要上前去教训教训那小子,然而却被萧圻给拦住了。
“将军,少安毋躁,这种事,表妹能搞定。”
“谁给他的脸,竟然敢让本将军给他交代,本将军没有打得他满地找牙已经给他面子了。”
“台将军,您稍安勿躁啊,这人可是未来的郡马爷啊,您想想,他是郡主的男人。”
“.......”
台将军憋闷得很。
“若非你当时说他是什么陈家四郎,杀不得,本将军早就将他给砍了。”
“是是是……将军您手下留情,不过此事不用您出马,郡主一个人能搞定。”
“.......”
“您看看郡主那张脸,哪个男人能顶得住?您看着吧,他一会得乖乖地下来。”
“……”
高台之上,陈敬亭对台下的一切看得真切。
军中多男人,而这些男人哪里见过这么绝色。
他们纷纷垂涎欲滴地盯着她。
陈敬亭不喜欢这种感觉,而她恍若未觉,微微扬首,站着不动。
两人就好像是各自为营,等着对方认输。
而美人儿从来不惧。
不,是她温星辰不惧。
而他陈敬亭不忍心。
他从台上跳下来,走到她身前。
“走吧。”
温星辰展颜一笑,道:“你还未正式见过我的家人吧,我给你介绍。”
温星辰领着人去见台将军。
“喊台舅舅。”
陈敬亭知晓温星辰的意思,他是朝廷命官,是陈相的幼子,被人不声不响地掳来?
若是他不依不饶,皇上必然会治罪。
但是温星辰让他喊舅舅,那就是让他放弃追究。
“郡主,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认吗?是不想娶我了吗?”
温星辰睁着一双大眼,最是无辜。
“娶?臣还以为一个月不见,郡主另谋所爱了呢。”
“这怎么可能?本郡主对你矢志不渝。”
“那郡主将我送的金蝴蝶送给别人,是何意?”
提及这个,温星辰双眸微紧。
“陈敬亭,本郡主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你起争执,但你若是非要争执,那么本郡主倒是要问问你了,金蝴蝶你送给了几个人?你去江南进了多少货?”
陈敬亭蹙眉,他看向温星辰,盛气凌人下的小脸儿,藏着委屈。
“在江南的时候瞧着那金蝶可爱便买了,只买了一个。”这话说出来略有些窘迫,“若是知晓你嫌弃,当时便不买了。”
他没银钱,贵的买不起,不过买一些看着新奇的玩意。
且他是第一次买女人饰品,别人说能讨得女孩子欢心他就买了。
温星辰蹙眉,问道:“方宝儿的娘头上戴着一个金蝴蝶?不是你送的?”
“不是我送的。”
陈敬亭每月将自己的零用贴补给他们母女,别的……他还真不会买东西。
那日出门他也是碰巧遇见,且那孩子一见面就欢快地让他抱着。她喊他干爹,也是他默许的。
以前他没有要娶温星辰,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他心中忌讳得很。
上次他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解释。
“哎呀,这都是误会,你怎么不早点解释呢?”
“那日晚上,我便是要给你解释的。”
陈敬亭看向台铁柱,台铁柱顺着郡主的话道:“都是一家人,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
“误会?”
陈敬亭看着温星辰,温星辰敢作敢当,道:“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送我的跟送给别人的是一样的,我以为我不是你心中唯一,所以我生气了。”
“所以你就将我送的东西送人了?”
莹莹赶紧回应道:“郡主是命令奴婢将东西收起来,并未送给奴婢。”
温星辰见陈敬亭没出声,道:“回去吗?再不回去,晚上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温星辰见他依然不吭声,就道:“在这过夜也行,舅舅,金花妹妹在哪?我晚上跟她一起住。”
萧圻拒绝道:“表妹,这里是军营,您不能住在这里,都是男人啊……”
萧圻赶紧劝道:“陈四郎,这里都是大老爷们的,晚上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啊?你让他住这里?晚上还能让士兵们睡觉不?”
陈敬亭一想到那些将士们垂涎的目光,便不舒服。
温星辰却不自觉道:“我就留下来了,刚才你们比什么呢?还比吗?一会儿我给你们当裁判怎么样?”
萧圻:不会是真喜欢上我了吧?
陈敬亭:你的眼神还能再直白些吗?
陈敬亭披上外衫,随后道:“咱们回去吧。”
“这就回去啊?”
“你想留下来就回来吧,我走。”
“别啊,你都走了,我还留下做什么啊。莹莹,咱们走,舅舅,星辰走了啊。”
“嗯,臣送您。”
“别送了,怪麻烦的。今日来得匆忙,回头你让金花去寻我。”
“那行,等郡主生辰的时候,臣让她去寻你。”
生辰?没几天了。
陈敬亭听后默默地记下了。
台铁柱还是将人送到营外,等到了营外,与台铁柱辞别的时候,温星辰示意陈敬亭喊人。
陈敬亭在军营这几日,台铁柱除了试探他的深浅,倒是没做过分的事情。
且温星辰喊他舅舅,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台舅舅,我走了。”
这一声舅舅算是泯了恩仇。
萧圻护送她们回城,有外人在,陈敬亭便与他一同骑马,温星辰坐马车。
温星辰想直接将人送去陈家的,但是陈敬亭先让他回宁远侯府,温星辰也没坚持。
她想叮嘱什么,可却发现一切都是多余了,陈敬亭不是小孩子了。
陈敬亭也看出她的担忧,他问道:“郡主此去西山大营,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台将军被弹劾?”
温星辰回道:“自然是因为你在西山大营,所以我才去的,若是旁人,与我何干?”
陈敬亭笑了。
“放心吧,回去我会跟老头子说,我是被台将军请去喝茶的,别的一概不会说。”
温星辰点头。
“你是因为我忍下了这次委屈,还是因为敬重台将军的为人呢?”
“......”她惯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