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解蛊之时,宇文邕需要全身泡在药浴里,故此解蛊的地点是在浴室。
覃笙在进浴室之前扫了一眼,兀自笑了一下。
看来这宇文邕还没有完全信任她,竟在周围潜伏了暗卫,这是不是只要自己对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那些暗卫就会立马出现,取她性命?
此举情有可原,覃笙也并未放在心上。
进了浴室,里面水汽氤氲,一道屏风将房间分为内外,覃笙在外室的椅子上坐下,对宇文邕道:
“晋王殿下进去吧!好了就喊我一声。”
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覃笙,宇文邕进了内室。
内室的水汽更加的浓郁,虽朦朦胧胧,但因为里面点了一盏油灯,有屏风在,也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轮廓。
原本十分严肃的覃笙,在看到宇文邕站在屏风内,正缓缓脱下衣衫之时,忽的就起了兴致,将椅子调转方向,好整以暇的欣赏着里面的宜人景色。
不看白不看。
宇文邕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只留一条到膝盖的亵裤。
平日里看着消瘦的他,布料之下却是藏着一具健硕的身体,小麦肤色的肌肉坚实硬挺,线条异常流畅,不过唯一破坏美感的是那一条条的伤疤,狰狞,弯曲,令人触目惊心。
面前的浴桶里,泡着很多名贵药材,氤氲的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对于这种味道,他已经习惯了。
抬眸朝着帘子那边看了一眼,宇文邕蹙了蹙眉,水汽浓郁,他并不能看到什么,也未发现覃笙正隔着一道帘子欣赏他的身材,摸着下巴暗暗评判道:
“嗯,腰很细,腿很长,肩宽也不错,黄金比例……”
宇文邕抬脚进了浴桶,里面的水将他吞没,只露出胸口往上,对外面的覃笙道:
“皇嫂,可以了。”
覃笙应道:
“嗯,来了。”
掀起帘子,她走了进来,里面的水汽宛如白雾,阻挡了一些视线,不过却仍是比在外面看着清晰了很多。
宇文邕背对着覃笙,墨发并未披散,仍是束于头顶,双臂搭在浴桶沿上,后背的蝴蝶肌突出。
“没想到晋王殿下的身材还不错。”
盯着看了片刻,覃笙终是没有维持住自己的高冷,竟将打趣说出了口。
不知是不是浴桶里的水太热了,宇文邕过分白皙的面庞泛起了几分的红晕,不过声音却依然的清冷。
“皇嫂没吓着就好。”
覃笙知道他说的是他身上的那些疤痕,其实前世的时候她身上也有,并不比宇文邕少多少。
看着那些疤痕,覃笙抬手忽的触碰了一下。
“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印记,没什么好吓人的。”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肌肤,宇文邕不可查的紧绷了一下,他深呼吸,闭了一下眼,略有些乱了的心跳恢复了平静。
“皇嫂说话总是很有道理。”
却不想一开口生,声音却是暗哑了一些。
注意到这点异常,覃笙的唇角微微勾起,药浴的方子里她还加了其他的药材,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
“晋王殿下当真这么认为吗?”
那温热的指尖再一次落在肩头,似是撩拨琴弦一眼轻点几下,宇文邕的心跳好像又乱了几分,他强行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不知为何,越压制心头的狂乱好像更强烈,他略感烦躁,觉得很不对劲催促道:
“皇嫂,本王已经泡了一些时间了,还不该解蛊吗?”
覃笙敛目看了皮肤已经开始泛红的宇文邕,说道:
“好像还差一点。”
差一点?差什么?
宇文邕皱了皱眉,却不想覃笙突然绕到前面来,还弯下腰同他面对面两人离的很近,稍稍往前就能鼻尖对着鼻尖,覃笙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断地往他鼻子里钻,呼吸凝滞,心跳也好像在这一刻停了。
就是这个时候!
覃笙眸色一凛,手指翻飞,几根银针就扎进宇文邕心口的几个大穴,彻底封住了他的心脉。
宇文邕低头朝着心口看去,有些震惊覃笙的手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他都没有任何的察觉,那银针就已经扎进去了。
“嗯!”
下一刻,宇文邕心口忽然一阵剧痛袭来,那痛意像是要将他的心脏给硬生生的撕开,饶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禁面色惨白,痛苦出声。
覃笙见此状,再一次出手,从头上拔下簪子,插进了宇文邕的胸口,再迅速的拔出,留下一个血洞。
因为封住了心脉,血液被阻挠,并未有血流出来,但依然十分骇人。
宇文邕神色一震,沉声问道:
“覃笙!”
太过震惊,他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别说话!”
呵斥完,覃笙又拿过装着朱果的玉盒,将其打开,让婴儿拳头大小,宛如心脏的朱果正对着那血洞。
朱果生长在最炽热之地,本身就吸足了热量,在那玉盒里,宛如一个小太阳,赤烤着宇文邕的胸口。
此时的宇文邕已经没精力去思忖覃笙为何要这么做,因为心脏的撕裂感越来越强烈,他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双手死死地抓着浴桶沿,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覃笙并没有理会宇文邕现在的模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心口的那个血洞,手中的朱果虽有冰玉隔绝,但仍是能感觉到那股炽热,几乎要将她的手给烤熟,可覃笙却不能动,甚至不能偏差一毫,必须让里面的朱果正对着。
不知过了多久,血洞里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约有新生儿小拇指般粗细的浑身金黄的虫子,正慢慢的从血洞里蠕动着出来。
在看到虫子的那一瞬,覃笙的呼吸都立马弱了很多,就怕喘气喘大了,再把那虫子给吓回去,宇文邕也感觉到了这股紧张的氛围,他跟着屏住了呼吸。
很快,那虫子已经彻底的从血洞里爬出来,嗖的一声飞进了玉盒里,钻到朱果的里面去。
覃笙赶紧把玉盒盖上,起身交给外面的明月,让他找个阴寒之地,挖一个深坑,把朱果连带着里面的蛊虫都埋进去。
明月端着玉盒,立马去执行。
覃笙返回去,准备将宇文邕心口的银针扒下来,重新让心脉运行,否则封存太久,心脏不运行,会坏死的。
刚将手伸出去,宇文邕就将视线落在她的掌心里,剑眉紧皱。
“皇嫂,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