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被我给抓住了喽。”
覃笙脚踩在小乞丐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笑容灿烂，比头顶的太阳还要晃人眼。
小乞丐愤懑的捶了下地，冲覃笙问道：
“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
覃笙把脚拿开，蹲下身，捏着小乞丐的脸左右转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被捏住脸的小乞丐很不服气，用力的甩开覃笙的手，没好气的道：
“我叫石头，今年十四。”
覃笙憋了瘪嘴。
“啧啧啧……看你这么瘦小，还以为只有十一二岁呢！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石头很气恼，却无可奈何，把脑袋转到一边，覃笙捏着他的脸又给转了过来，笑盈盈的问道：
“刚才你说的只要我抓住你，你就会为我当牛做马，这话还认吗？”
人都被抓住了，能不认吗？
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不会反悔，覃笙松开了手。
石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斜眼看了覃笙一下，闷声道：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走之前我要先回去看看我的家人。”
覃笙疑惑了下。
“家人？你还有家人？”
石头反呛道：
“怎么了？要饭的不能有家人啊！”
覃笙脾气好的点点头。
“能，当然能。”
她是真的喜欢这小家伙，自然也愿意纵着他。
“我随你一起去吧！那钱袋也不用还了，拿着给你的家人。”
石头有些意外她的态度，但还是嘟囔道：
“本来也没打算还给你，而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口唾沫一个钉，小爷我从来不会食言。”
覃笙笑了笑，没说什么，就那么盯着他，之前没细瞧，如今一看，这小家伙长得挺不错的，五官立体，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带着桀骜不驯。
石头被盯得有些害羞，瞥了覃笙一眼。
“走吧！”
覃笙跟着石头去了他所谓的家，那不过是一座没人住的废弃的宅子，里面杂草丛生，破旧不堪，还有很多其他的小乞丐，其中还有之前向她乞讨过得那几个。
他们看到覃笙都吓坏了，可还是跑到石头身前，将他挡在身后，冲着覃笙道：
“不准打石头哥哥，贵人要打就打我们好了。”
以往石头偷了钱，虽然当时没被抓住，但过后还是有人找到这里来，狠狠的教训一顿石头，那几个小乞丐还以为又是如此。
覃笙扫了一眼这些小乞丐，将视线落在后面的石头身上。
“这些就是你说的家人？”
石头道：
“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直生活在一起，当然是家人。”
说完，石头将偷覃笙的钱袋拿出来，招呼另一个比他略微小一点的乞丐。
“狗剩，以后我就不在这里了，你替我照顾好他们，这些银子省着点花，还有，给小草找个大夫，她的病不能拖了……”
他之所以会偷覃笙的钱，也是因为这一次小草病的太重了，不治不行，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
一听他要走，那叫狗剩的小乞丐一下子就红了眼。
“你要走？你要走到哪里去？”
其他的小乞丐一窝蜂的都转身抱住了石头，哭着喊道：
“石头哥哥不准走，你走了谁来管我们，石头哥哥，不要丢下我们。”
石头看着这些小乞丐，红了眼，隐忍着没让泪流下来。
他也不想走，可既然允诺了别人就不能反悔，更何况谁知道他反悔之后，那女人会不会伤害他们。
为了保护这些他一个个捡回来的小乞丐，石头硬着心肠朝他们吼道：
“都别哭了，我是跟着贵人奔前程去的，你们不让我走，是不是想让我做一辈子的乞丐？”
他一发火，其他的小乞丐就不敢哭了，怯生生的看着他。
一旁的狗剩理解他的苦衷，神色复杂，目光悲戚，攥紧了手里的钱袋子。
这时，从破败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小姑娘，瞬也不瞬的看着石头。
“石头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那小姑娘有七八岁，病殃殃的，脸色蜡黄，瘦的脸颊都凹进去了，映衬着那双眼睛更大更黑，这就是石头口中的小草，他最疼爱的妹妹。
看到小草，石头绷不住了，眼角瞬间氤氲出一滴泪，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把那滴泪狠狠的擦了去，但却无法开口，怕泄露自己的情绪，只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小草也没哭也没喊，只是把目光转向覃笙，哀求道：
“贵人，你把石头哥哥带走后，能别打他，别骂他吗？”
此话一出，这群小乞丐都开始抽抽噎噎，就连石头也控制不住的流了泪。
看到这一幕，覃笙无奈的笑了。
“小家伙们，你们不会把我当成可怕的人贩子了吧？”
看着一张张望向她的懵懂的小脸，覃笙叹息道：
“我只是看你们的石头哥哥很有潜力，想要培养他而已，但现在看，你们不舍得他走，他也不想离开你们，既然这样，那他就留下吧！我不带他走了。”
原以为自己这样说，小家伙应该很高兴，但一个个的却仍是垮着脸，小草走到覃笙面前，扑通一声，竟还给她跪下了。
“贵人，求求您能，就带石头哥哥走吧！只有跟了贵人，石头哥哥才能有个好前程，若是一直留在这里，这辈子也只能做个乞丐了。”
改变命运的机缘，小草不想石头因为他们而错过。
覃笙看着小小年纪的小草，竟然有如此透彻成熟的想法，真的很让她震惊跟意外，错愕的站在那里，看着小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小乞丐见状，也都纷纷跪下，求覃笙把石头带走。
石头看着他们这样，那眼泪流的越发的汹涌。
覃笙被这群小乞丐的赤子之情所感动，眼眶也不禁微微发热，转瞬间，她心里就有了个想法。
“起来吧！你们都是好孩子，但石头哥哥我就先不带走了，但是很快我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件事能不能做成，所以现在还不能说，等板上钉钉后再说也不迟。
“你先留下照顾你的家人吧！”
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覃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