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顿时震怒。
“贱人,你竟然敢耍本王!”
覃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跟他解释道:
“王爷,妾身刚才只说帮你救侧妃,可没说要入宫将一切罪责揽在身上,那样不仅救不了侧妃,而且连你,也会受到更重的责罚。”
都是聪明人,只不过关心则乱,一时犯蠢,只要稍一冷静,便能明白让覃笙替罪的提议到底有多愚蠢。
宇文逸显然已经意识到,他脸色不自然了一瞬,质问道:
“那你说,你如何救离儿?”
覃笙笑了一下,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王爷,咱们去屋里说。”
这幅模样,让宇文逸头皮莫名发麻,总感觉此刻的覃笙像个大灰狼老奶奶,在引诱人,然后吃掉。
“在这里说即可,不用进屋。”
覃笙余光朝着某处扫了一眼。
“在这里说要是被旁人听见,那妾身的方法可就不奏效了。”
嗯?
某处的青川挠了挠头,他怎么感觉这康王妃口中的旁人指的是他啊!难不成她真的发现他的存在了?若真如此的话,这康王妃可真是了不得,看来以后自己害得更加隐蔽。
要是被主子知道自己连一个女人的眼睛都躲不过,又该觉得他无用了。
此时,宇文逸已经觉得覃笙的话很对,隔墙有耳,即使他清楚自己的康王府守卫森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为好,救离儿可是大事。
进去后,覃笙指着椅子,对宇文逸客气的说道:
“王爷,请坐。”
此时的宇文逸十分别扭,僵着身子坐下,尤其覃笙还顺着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姿态悠闲,一幅她是主他是客的架势。
这里是康王府,是他的地盘,这个女人怎能气势比他还足。
轻咳了一下,宇文逸挺直脊背,端着康王的姿态,冲覃笙冷声道:
“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现在可以说要如何救离儿了,若是真能救得了离儿,本王会满足你的一切条件。”
覃笙斜睨了他一眼,不难看这个男人对桑离确实是有真感情的,不过一个渣,一个坏,天造地设的贱人。
桑离毒害太后,嫁祸给她,本就该死,就算最后侥幸让她活了,覃笙也会想办法弄死她,怎么可能会帮她救她。
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住宇文逸而已。
“王爷,侧妃犯得罪是必死无疑了,毕竟她毒害的可是太后,不过妾身这里有息气丸,可以让人假死,在行刑前给侧妃服用上,造成死亡的假象,等人被安葬后,你可以暗中再挖出来,然后秘密送到别处……”
宇文逸陷入了沉默,这方法确实可行,他也没奢望过桑离在毒害完太后之后,还能留在康王府做侧妃,那皇室威严就不复存在了,不过唯一的缺点便是不知覃笙所谓的息气丸是真是假,会不会对桑离有什么危害。
覃笙一眼就看出他的顾虑,为了让他信任自己,提议道:
“王野要是不相信妾身的话,可以让别人试用一下息气丸,这息气丸能维持假死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两夜,到时候王爷再看看那人能不能活过来就是了。”
这时候给的是真的,到时候真假可就由她说了算了,覃笙看着赞同她的提议的宇文逸,眸底略过一道寒光。
宇文逸找来府里一个小厮,让他吃下息气丸,不过片刻,人就倒在地上,面色蜡黄,气息全无,甚至连心跳跟脉搏都不见,跟死人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就是死人,就连大夫都诊断,此人已经气绝身亡,再无复活的可能。
“他真的只是假死?”
指着身体都已经发硬的小厮,宇文逸看向一旁的覃笙。
覃笙环抱着双臂,依靠在门板上,没有半分女子的娴熟端庄,大大咧咧豪迈的像个男人。
“王爷耐心点,二十四个时辰之后,咱们再看结果不就行了。”
宇文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狂躁与烦乱,他现在唯一能做的确实只有等待了。
只是这等待的时间变得很漫长,宇文逸盯着那太阳落下再升起,如此又重复一遍,仿佛过了一年。
到了覃笙所说的时间,他几乎是一路疾走的来到服下息气丸的小厮的房间,覃笙已经快他一步提早来了。
“如何?人可复活了?”
还不等覃笙回答,他就伸手去触摸小厮,身体还是冷的硬的,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脸色猛地一寒,目光如箭射向覃笙。
“怎么回事?人怎么还是死的?”
覃笙无视他凌厉的视线,淡声道:
“王爷别急,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呢!”
她轻松自在的姿态,十分的自信,宇文逸没再说什么,不就是一刻钟吗?他等的起,二十四时辰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若是人真能活过来便罢,若是不能,她也得死。
眼神杀气浓烈的扫视了覃笙一眼,覃笙熟视无睹。
了无声息的小厮躺在床上,覃笙好整以暇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宇文逸目光灼灼的站在床畔。
初冬的风骤起,树上最后一片枯叶落下,顺着窗户飘到了室内,落在了覃笙的脚下,又枯又黄,覃笙弯腰,将其捡起,对着阳光照了照,脉络清晰。
宇文逸见她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玩树叶,怒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床上的小厮还一动不动的,他冲过去将树叶抢过来,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一下。
“刚才你说一刻钟,如今一刻钟已到,可小厮还没有动静,你也别活了。”
铁掌般的手掐上覃笙纤细的脖子,宇文逸额头青筋暴起,只要他一个用力,覃笙的脖子便会断掉,只是他刚要施力,就见覃笙忽的弯起唇角,视线朝着床上望去。
“王爷,人已经活了。”
活了?
宇文逸也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原本气息全无的小厮,胸口开始有起伏,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颜色,须臾,眼睛也睁开了。
刚死而复生,还有些茫然,连宇文逸冲过来时,都忘记了起身行礼,只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看他神色激动,语无伦次。
“活了,活了,真的活了,哈哈哈 ……离儿有救了,有救了。”
覃笙看他在那里又笑又喊,眸底的寒意慢慢涌现。
不是有救了,而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