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覃笙当初只给她解了一半的毒,桑离恨得咬牙,这贱人,竟然还留了一手,而她自始至终却毫不知情。
回想起之前让王爷杀了这贱人,王爷犹犹豫豫的不肯,她还以为是王爷对这个贱人动了别样的心思,此时才明白,原来王爷只是在顾念她,这贱人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王爷……
想到宇文逸对自己的一片真心,桑离红了眼。
也老老实实的让覃笙给她解体内剩下的毒,还把那些饭菜全都吃了,宇文逸的心意,她不能辜负。
覃笙这才把息气丸给她,并嘱咐道:
“不要早吃,也不要晚吃,一定要脖子套上白绫时悄悄送到嘴里咽下,药效发作是十个呼吸,这样才能不让人起疑。”
桑离将息气丸接过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任务已经达成,覃笙对桑离说了最后一句话。
“祝你好运。”
看到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桑离的心莫名不安起来,她有些顾虑,万一这贱人给这假死药做了手脚该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王爷吩咐的,那贱人肯定不敢,否则自己出了什么事,王爷一定会杀了她。
覃笙跟张喜前脚离开,后脚宫里的李公公就带着圣旨跟白绫到来,随行的还有宇文邕跟李沐秋。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桑离看到李公公,还有小太监手里的白绫时,还是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李公公看了一眼牢房里的桑离,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惜同情,虽说是京城第一才女,容貌惊人,可落到如今下场,全是咎由自取。
面无表情的摊开手里的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旁的宇文邕跟李沐秋跪下,牢房里的桑离也被人按了下去。
宣读完圣旨,李公公朝着身后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小太监走近牢房,将托盘里的白绫拿起来,走到桑离的身后,在她的脖子上缠绕两圈。
一端自己攥着,另一端交给另一个小太监。
桑离惧怕的浑身发抖,她低垂着头,哆哆嗦嗦的抬手假意摸一下脖子上的白绫,顺势将息气丸送到嘴里,极快的速度咽下。
她做的很隐秘,无人察觉。
李公公看着桑离,扬声道:
“桑侧妃,上路吧!”
随着这话,两个小太监同时用力,桑离脖子发出咔咔似是气管碎裂的声音,她被勒的身子使劲往后仰,眼睛瞪大,眼珠子几乎都要脱框而出,嘴巴不断地往里吸着气,脸色从涨红到青紫,再到蜡黄,也不过一会的功夫。
小太监松开手,桑离软软的倒在地上,小太监测了下鼻息,又探了探脉搏,向李公公禀告。
“人已经死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转向宇文邕。
“晋王殿下,您要不要去验证一下?”
宇文邕笑着摇了下头。
“不用了,本王相信李公公手下的办事能力。”
李公公颇为自豪。
“那是,老奴手底下这帮小子,可是个个能干。”
宇文邕又道:
“李公公好不容易出躺宫,本王做东,请李公公喝顿酒,如何?”
一听有酒喝,李公公脸上的笑荡开了。
“那感情好,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牢房,桑离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污秽的牢房里,很快来了两个衙役,找来一张草席胡乱的一裹,抬出牢房,丢到大理寺后门早就准备好的板车上,拉着去到郊外的乱葬场。
两个衙役卖力的挖了一个深坑,将桑离的尸体丢进去,又埋的结结实实才走,拉着板车一面走,一面闲聊着天。
“对了,王爷给了你多少赏钱?”
“十两,你呢?”
“也是十两。”
“王爷可真大方,只是让咱们把康王侧妃埋的深一点,就给了这么多的赏钱。”
……
宇文邕之所以会这么做,全都是覃笙提前交代的。
她给桑离的确实是息气丸,但息气丸跟息气丸也是有所不同,有的能假死二十四个时辰,但有的却只能假死十二个时辰,桑离的就是后者。
十二个时辰之后,她就会在地底醒来,清晰的承受被活埋的折磨,无法呼救,无法挣扎,一点一点的感受死亡的气息,最终在绝望中痛苦的死去。
但宇文逸却以为桑离会在二十四个时辰后苏醒,在解除禁足后,他约摸好时间,亲自带人去郊外的乱葬岗,将桑离给挖出来。
“王爷,路上小心一些哦!”
覃笙贤淑大方的在王府门口,送宇文逸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的宇文逸并没有立马让车夫驾车,而是掀起窗帘,朝着覃笙道:
“这一次多亏了你,等安全救回离儿,本王会赏赐你的,你放心便是了。”
赏赐?
她可一点都不稀罕,目送宇文逸离开后,覃笙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抬脚往另一方向而去,她要到希望孤儿院,等石头狗剩他们的好消息。
宇文逸急切的想要去郊外救回桑离,他命车夫快些,再快些,丝毫不顾自己还在闹市区。
皇朝有规定,若有人在闹市区纵马伤了人,就算皇子公主也是要与庶民同罪的,车夫苦不堪言,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流,只能劝说道:
“主子,现在人太多了,马车太快的话会伤到人,到时候会更耽误时间,等出了京城,属下会快马加鞭,一定能敢在侧妃苏醒之前救出她的。”
宇文逸探头朝街上看了一眼,确实如车夫所说,因为今日天气好,路上全是行人,只能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缓慢出城。
眼看着城门近在咫尺,却偏偏又发生了变故,前方有两辆板车,车上拉着高高的货物,并排着走,把路都给挡住了。
车夫朝拉板车的人大声喊。
“让开,别挡贵人的路。”
拉板车的人回头一看,是辆是非常贵气的马车,登时慌乱起来,拉着板车就要往两边让,可不止是不是太过慌乱的原因,板车竟然撞到了一起,车上的货物全都洒在地上,一袋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洒落的到处都是,彻底的阻死了马车行进的路,车夫只能吁的一声将车停下。
车里的宇文逸朝车夫问道:
“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了?”
车夫胆颤的回道:
“主子,路被挡住了,没法走,只能等一会。”
路被挡住了?
宇文逸的脸色瞬间铁青,从马车里出来,看到前面的路上全都是麻袋,还有两个衣着寒酸的男人在慌里慌张的把麻袋搬回马车上。
那么多的麻袋要搬完,得等到什么时候。
离儿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