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向那男子轻轻笑了一下,反问道:
“你们都是伺候皇后的吗?”
这些男子一直被关在这偏殿之中,还不准发出任何大的声响,平日里的生活无聊又寂寞,唯一的乐趣就是去伺候皇后,或者来新人。
其他人也发现宇文邕后,纷纷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跟他搭话,从这些人口中,宇文邕知道了很多事情。
纳兰容有一支暗卫,这些暗卫的职责并不是保护她的安危,而是秘密在宫外替她搜罗面首,她对面首的要求很严格,不光要求年轻俊美,还得身形高大,最最重要的是腰力要好。
这些男子若是入了纳兰容的眼,那他们的家人会得到一笔很丰厚的奖励,所以即使被选入宫中做了纳兰容的幕僚,他们也是很愿意的,甚至还想着若是能得了纳兰容的欢喜,说不定整个家族都会跟着飞黄腾达。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纳兰容心狠手辣,得了她的欢喜会多让伺候几次,若是厌烦了,就会被解决掉,所谓的解决就是秘密处死,尸体会被偷偷运出宫丢到荒郊野岭。
知道了想要知道的,宇文邕就重新回到通道,那些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的懵,不知道这新来的怎么又回去了,不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吗?
宇文邕从通道里出来,先看了眼已经瘫软在榻上的纳兰容,才向宇文傲天回禀道:
“回父皇,通道的另一头连接一处偏殿,里面有十数个男子,从他们的口中儿臣得知,那些男子都是皇后命人从各地寻来的,唯一的作用就是伺候皇后……”
他没禀告一句,宇文傲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全都禀告完,脸上已经阴云密布,眼中涌动着狂风骤雨。
“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不想着做天下女子的表率,竟然在宫中私藏面首,淫乱后宫,你可知罪?”
纳兰容扶着赵嬷嬷站起身,看着一脸冷厉的宇文傲天,轻呵一声道:
“臣妾没罪,为何要认?”
此话一出,就连宇文逸都愕然的看着她,不明白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母后为何不认罪,不向父皇求饶,说不定她一示弱,父皇心软,就不会严厉的惩责她。
不想看到纳兰容再惹宇文傲天动怒,宇文逸跪着爬到纳兰容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母后,儿臣求您,快向父皇认罪吧!”
纳兰容低头,看着哀求自己的儿子,脸上没有任何的动容,反而是浓浓的厌恶。
“滚,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能来命令本宫。”
话罢,狠狠的扇了宇文逸一耳光,将他的嘴角都打得开裂流血。
坐在那里的宇文傲天好似习惯了纳兰容对宇文逸的嫌弃,身为九五之尊,又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明君,对任何事都能洞察到,自然也清楚纳兰容从小到大是如何对待宇文逸的。
但宇文逸毕竟是皇家子嗣,即使对他没多喜爱,宇文傲天还是冷沉着脸还是开口道:
“皇后,你简直无药可救,对待自己的儿子,也这般狠绝。”
“臣妾狠绝?”
纳兰容笑了。
“哈哈哈……臣妾再狠能狠的过皇上,臣妾有利用价值时,您对臣妾百般柔情,万分呵护,可利用完臣妾登上帝位,您就翻脸无情,视臣妾如敝履,看都不看一眼,十几年了,臣妾的未央宫,您踏入过几回,怕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所以,到底是臣妾狠绝,还是您狠绝?”
事到如今,纳兰容也没什么好怕得了,反正她纳兰家不倒,她的兄长还是丞相,宇文傲天就不敢要她的命,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十几年的委屈还有怨愤通通都说出来。
什么明君,什么千古一帝,天下学子将他描绘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过河拆桥的无情男而已。
此时宇文傲天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看着纳兰容的眼神仿佛已经宣判过她的死刑,这个女人,坐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子上,当着一国之母,却不行国母之事,做端方贤良之态,当真是罪不可恕。
“来人!”
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进来。
宇文傲天开口要命他们将纳兰容拿下,纳兰福康却先一步匆忙赶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皇上,都是老臣的错,是老臣教妹无方,才让她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责,皇上,您要杀就杀老臣吧!”
看到自己兄长到来,纳兰容脸上的神色淡定了很多,目光倏然转向自皇上到来后,一直装无辜,看热闹的覃笙。
只要今日她逃脱一劫,这个女人她肯定会用尽万种方法折磨过后,再要了她的命。
覃笙对视着纳兰容狠厉的目光,挑衅的挑了下眉,用口型无声的对她说道:
“你肯定逃不掉的。”
纳兰容双眼怒瞪,这个贱人,当真该千刀万剐。
覃笙笑而不语,静等事情的最终结果。
宇文傲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替纳兰容求情的纳兰福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几乎是静默的,没人能看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但却能敏锐的感觉到,他很震怒。
身为文臣之首向来最会察言观色的纳兰福康,自然比所有人都快一步的察觉到,他思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瞬间冷汗直流。
“丞相大人果真手眼通天,朕才刚发现皇后淫乱后宫,你就跑过来求情了,难不成你比朕还早知道这件事?还是说其实是你一直在暗中帮助皇后?”
此话一出,纳兰福康额头上的冷汗宛如下雨,一旁的纳兰容更是面如死灰,她意识到自己不仅不会得救,还有可能将兄长给拖下水。
余光扫了一眼覃笙,这才意识到刚才她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贱人竟然如此聪慧,看事情比她这个一国之后还要透彻清楚。
难不成自己真要栽到这贱人的手里吗?不,绝对不能!
纳兰容看向纳兰福康,她相信兄长肯定有法子护住她跟自己的。
果然,片刻的慌乱后,纳兰福康已经冷静下来,他更加伏低了身子,诚惶诚恐的道:
“皇上,老臣岂敢,老臣不过是入宫想要向皇上禀告朝廷之事,却被告知皇上来了未央宫,老臣已经许久未见皇后,想着顺便也请下安,便过来了,甚至刚到殿门外,就听到了里面发生的事,一时情急,乱了神志,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