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关切之情是真的,
到了清晨,嵇临奚的生物钟叫他从那一场美梦里醒了过来,哪怕他意识到要醒了,拼了命的催眠自己让自己不要醒,怀里的美人公子还是一眨眼就消散了。
嵇临奚气得从床上猛地坐起,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没用的东西!都让你别醒!”
明明上一秒美人公子还在他的怀里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喊他郎君笑盈盈往他嘴巴里送,他还没来得及抓着美人公子的手张嘴往里吃顺便亲亲手指头……
偏就这么醒了!
偏就这么醒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霎时有些可怕。
多么美好的梦啊,梦里他有权有势,和美人公子好不恩爱,两人郎情妾意,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怎么就醒了呢?
人活着就要面对现实,他哀叹一声,起了床,以往让他抗拒的寒冷,也比不过梦醒了的冷,也不睡什么回笼觉了,他穿着衣服,就这么在天光未明里离开房间,外面的下人看他如此早就醒了,感叹不愧是能除鬼驱邪的道长,又见他一脸愁苦之色,猜想是为了那只厉鬼忧虑,忙迎了上去:“楚道长,可要打水洗脸?”
“打来吧。”嵇临奚失魂落魄幽幽道。
下人打来了热水,嵇临奚回到房中洗了脸,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十分俊美的面容,鼻梁高挺,清逸俊朗,颇有一种半正半邪、意气风发的帅感。
就是有点黢黑。
他摸了摸下巴,左右欣赏了下,觉得自己这张俊脸争取一把,也是能与美人公子相配的。
不过现在得赚钱,他遗憾地又从竹篓里翻出点东西,在自己脸上捯饬捯饬,又成了那普通有点小帅的年轻道士。
嵇临奚离开房间,因为起得太早,下人为了让他打发时间,带着他逛一圈王家的府邸,经过一个院子外面时,嵇临奚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虽然细,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不止一道。
“这里面是有什么人在哭吗?”
他问了一句。
下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又很快调整过来:“这里面住的都是犯了错被关在这里的奴婢,道长请放心,只关她们个两三日,就放出去了。”
“原来如此。”嵇临奚点点头。
对于这个解释,他当然是半个字都不信,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骗子,又不是什么行善积德的好人。
围着王家逛了一圈,这王家确实是常人不能及的富贵,嵇临奚听着下人吹嘘,说他们老爷是丞相的叔父,有着丞相的撑腰,整个邕城没有人能奈他们如何,连知县在他们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就连负责整个荆州的知府,也要避让几分。
这就是有权势的好处啊。
嵇临奚心向往之。
府邸逛完后,王老爷他们也醒了,昨日大夫喊得及时,将失血过多的王公子救了回来,只是王公子脸上已经没了多少血色,连坐在椅子上,都是人抬着过来的。
王老爷让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比昨日的还要美味上不少,但嵇临奚心情不好,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筷子便搁置下了。
“楚道长,可是这菜不合胃口?我让下人重新再做——()?()”
嵇临奚叹气:“忧心那只厉鬼,没有胃口吃罢了。()?()”
他一不开心,就想着折腾人。
“今日明日,王公子还要给那阵中一碗血。20()20?20@?@?20()?()”
王公子闻言满脸恐惧,可却再也不敢对嵇临奚发脾气了,昨晚上他做梦,梦里全都是那捧着头颅的厉鬼,让他偿命,他被折腾得死去又活来,好不痛苦。
此时的王公子,当然是后悔的。
后悔的却是昨天应该听楚道长的话,而不是辱杀了那姑娘。
吃完饭,王老爷让人去弄献祭用的烤鸡和烤乳猪,除了放儿子的血外,他还想问嵇临奚有什么要做的,外面下人却匆忙走了进来。
“老爷,知县那边前来拜访。()?()”
王老爷皱眉:“他来做什么?”
下人道:“知县说,京城有贵客过来,在衙门那里住不习惯,带着相爷的信物,要在我们王家住两三日。”
王老爷面色几度变化,随即下了吩咐:“贵客来我王家,君子轩那里,你们派人看好,这几日,谁都不能透露我王家发生之事,若有透露出去者,杀!”
“是,老爷。”众人低头应道。
王老爷又看向嵇临奚,脸上堆笑:“楚道长,这两日就麻烦你自称我府上的旁亲客人,驱鬼之事,等贵客离开我们再行可好?”
嵇临奚自是乐意至极。
王老爷带着一众人前往迎接知县带来的贵客,嵇临奚跟在最末尾。
从京城来的贵客,还是和这王家有关系的,想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揣摩着的嵇临奚,在看见踏进府中的美人公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而后脸上险些露出狂喜之色。
今日并未像昨日那样放一点太阳,天上飘着白雪,下巴微微陷进披风绒毛里的美人公子,身上少了两分尊崇威仪,也不似昨日那样神色冷淡,脸上带着养尊处优的傲慢,身姿看起来却又有些病弱。
看呆的不止嵇临奚,便是王公子也看呆了。
这样的美人,天底下哪里去寻?
一旁由陈公公装做的管家,无比殷切道:“二公子,你看这王家如何?这已经是邕城最富贵的人家了。”
“差强人意罢了,尚可将就。”美人公子不怎么在意地说,提起手抵唇咳了咳。
这副病弱姿态,便让嵇临奚恨不得上前扶住人,关切问怎么生病了生了什么病,顺便摸摸小手占占便宜。
关切之情是真的。
想吃豆腐的色欲也不是做假的。
“燕公子呢?”
将剑背在身上的俊美少年也点了点头:“虽比起京城差了一截,却也能勉强住一会儿。”
陈公公便对一旁的知县趾高气昂道:“那就住这里了。”
“这是相爷的信物。”说着,他将一块令牌拿了出我们是骗子。”
王老爷上前接过一看,又忙还了回去,侧头吩咐管家道:“快去将日升院收拾出来,给两位公子居住。”
那日升院,是专门招待贵客用的,位置在内院,平常也打扫得纤尘不染。
吩咐完,王老爷小心翼翼询问:“听闻两位公子来自京城,不是是京城哪家……”
陈公公一抬下巴:“这是我们沈二公子,乃太傅之子。”
“这是燕世子。”
“听说这邕城好玩,我们沈二公子和燕世子,天气又冷,倒叫我们二公子染了风寒生了病。”
一听两人的身份,王老爷知道这两日是要供奉两个祖宗了,心下叫苦不迭,又不能不应,只谄媚讨好道:“原来是二公子和燕世子,快请进,这雪只怕待会儿会下更大了。”
下人们立刻让出一条路,就连嵇临奚也被那日陪他出去买东西的下人拉至一旁,他低着脑袋,看着走至自己面前的衣角,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如擂鼓一般。
走到他身前的尊贵身形一顿,又朝前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暂且更到这里,周三更到三万,有存稿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