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严城解锁了韩觅雪的手机,看着没来得及删的聊天记录,眼底蕴含风暴。
“我错了,严城,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把我送走……”
韩觅雪小心翼翼地想去抱褚严城的腰,却被一脚踹开!后背重重地磕在沙发上!疼得她整张脸皱在一起,倒吸凉气。
“你怎么敢和棠棠那么说话?要不是需要一个女人临时结婚,我会看得上你?”
“对不起、对不起……”
褚严城的心里难受得厉害,一半是因为自己竟然被韩觅雪这种贱人蒙在鼓里,一半是因为心疼被挑衅嘲讽的温棠……
“滚!你给我滚!别再跟我说话!”
褚严城打电话给管家,让对方把别墅里韩觅雪的全部东西都扔掉!烧了!
韩觅雪绝望地坐在地上,面色铁青,嘴唇颤抖。
她还没有在褚严城的别墅住过一天!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她就像做了一场华丽的梦。
梦醒了。
她不仅一无所有,还要回到猪圈生活。
温棠和傅昼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大部分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不过婚纱需要她亲自试穿。
婚礼前一个礼拜,两人去了婚纱店。
温棠试了一件裙摆缀着钻石的婚纱,随着裙摆摇曳,恍若灿烂星河。
穿着配套西装的傅昼揽住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带。
“好看,就这件吧?”
“你又要替我做主?”
温棠扫了他一眼,这几天傅昼送了自己新手机、新衣服、新首饰、新车……
“不好吗?我倒希望你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傅昼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女人的腰间,另一只手撩了下她的发丝。
温棠看出来了,对方小时候暗恋自己,经过十几年的时间不仅没冲淡这份感情,而且越来越浓郁,说白了就是占有欲。
不过傅昼很聪明,他懂温棠的底线在哪里,在底线之前最大限度地扩充自己的地盘。
温棠也看上了这套婚纱,转身准备去试衣间换下来。
“棠棠!”
熟悉的声音在婚纱店走廊响起。
温棠转过身子,褚严城站在不远处,他的状态很差,瘦了一大圈。
看见身穿婚纱的温棠,褚严城眼底浮现一抹着迷,接着闪过刺痛。
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动了几下才艰涩地发出声音。
“棠棠,跟我回去好不好?”
“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没考虑清楚,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结婚。”
温棠表情从容地摇了下头:“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褚严城。”
这是她第一次念出褚严城的名字。
褚严城紧咬着嘴唇,丝毫不介意嘴角渗出了血,语气里一片痛彻心扉的酸楚:“我和韩觅雪是逢场作戏,我想随便和一个女人结婚就能堵住外界议论的声音,我不是不爱你,棠棠……”
“相反,我这辈子爱的人只有你……”
温棠神态晦暗不明,讥讽道:“你说你爱我?正是你的爱让我一次次受到伤害。”
褚严城感觉到一股窒息感,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回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何止是浑蛋?
简直畜生不如。
“我们结束了。”温棠从始至终都十分疏离,像看待一个陌生人。
褚严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失落、后悔、绝望复杂的情绪交杂。
“棠棠,你听我说……”
好半天没等到温棠回来的傅昼找过来,看见褚严城纠缠温棠的那一刻,愤怒地冲上前给了男人一拳!
这一下打得褚严城身子一歪,他竟然顺势跪在地上,舌头被战栗的牙齿咬得鲜血直流。
“求求你别跟我抢棠棠,你把棠棠还给我……”
傅昼一脚踹在褚严城的胸膛,目露凶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话落,他带着温棠离开,而温棠再也没有看褚严城一眼。
褚严城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仿佛置身于北疆的冰天雪地。
心痛到无法呼吸。
一个礼拜——
向来不对外开放的国际酒店头一次举办婚宴,西式风格的建筑每一处都精心布置,门口摆满从国外空运来的金鸢尾花。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之中,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陆续到场。
宾客们高谈阔论,推杯换盏。
温棠一个人坐在新娘休息室,换装、化妆、拍照等一切都准备就绪。
手机震动了一下。
傅昼发过来消息:【紧张吗?我的新娘?】
温棠回了一句:【紧张的人其实是你吧?】
傅昼:【被发现了,我真的好紧张,一会儿我走路该不会同手同脚吧?】
温棠嘴角翘起,给对方发了个【淡定】的表情包。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温小姐吗?”
温棠应了一声,对方说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褚先生突遭车祸,目前送到急诊科等待手术。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您能来一趟吗?”
“抱歉,我不认识他,你联系别人吧。”
温棠径直挂断了通话,褚严城出不出车祸、受不受伤……从今往后再也和她没关系了。
护士有些尴尬地将手机还给浑身是血的褚严城,男人的眼神彻底黯淡无光,呼吸不顺,嘴唇憋成了惊惧的深紫色,他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片刻后硬生生偏过头,呕出一口猩红的血!
另一边——
举办婚礼的草坪由鲜花和红毯装扮,乐队现场演奏浪漫动人的曲子,平添几分梦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温棠身穿洁白典雅的婚纱,沐浴着阳光一步步走向傅昼的方向。
他们宣誓、交换戒指、接吻……
终于在现场每个人的掌声和祝福中,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傅昼耳鬓厮磨:“棠棠,我终于娶到你了。”
一个月后——
温棠从朋友那儿听说褚严城车祸截肢了一条胳膊,而且还检查出了心脏病,往后余生顷刻间变成一片废墟。
她有些纳闷,褚严城残疾的话,韩觅雪难道不在身边照顾?
朋友发过来一个网页链接。
点开,温棠看见一则新闻。
记者揭露了某个村子存在人口拐卖的现象,进而解救出好几个女人,其中之一便是穿着破烂衣服的韩觅雪。
镜头前她头发乱糟糟,睁大了眼睛,目光呆滞且空洞。
记者解释韩觅雪一个月前被父母卖给同村的老光棍,整日用狗链拴起来,非打即骂。
就算解救出来,她的精神失常,整个人算是废了。
晚上,傅昼轻捻温棠的发梢,宠溺地问:“蜜月你想去哪?”
温棠思索片刻,开口道:“等春天我们再去一次新疆吧?我想看春天的伊犁……”
“好,你去哪都可以,只要别忘了带上我。”
温棠静静地看着傅昼的面孔,她怎么会忘记?
她永远记得暴风雪那个夜晚,傅昼从雾凇林走来,纷飞的雪驻留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眼底的一湾湖水。
那是比赛里木湖还潋滟的风景。
值得一生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