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是我选择了隐瞒。”
她抿了抿唇,朝着翟司宴露出一抹笑,只是那笑里,依旧带着几分苦涩。
翟司宴垂眸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阿瑶,我……”
他张了张嘴,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
她这八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如果不是因为她足够坚强,或许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尹初瑶昏迷的这几天里,翟司宴来来回回的翻看着她的那本日记,翻看着沈靖查到的那些过往。
时光已逝,过去的八年已经过去了,即便遗憾也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他只想多了解尹初瑶一点,把她过去经历的那些都刻进脑子里。
可是每每看一次,翟司宴的心就痛一次。
每一页病历,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心上来来回回的划着,刀刀见血,却不致命。
“对不起,阿瑶,我当时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翟司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他顿在空中的手也像是忽然有了力气,猛地攥住尹初瑶的手。
“八年前,你留下那张纸条一走了之,我真的恨。”
“所以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会说出那些口不择言的话,真的对不起。”
“可是阿瑶,这八年来,我从来都没有真的忘记过……”
还不等翟司宴说完,尹初瑶就把手从他掌心再次抽出。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那上面还带有翟司宴掌心的余温,也开口打断了他: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吧。”
“我不怪你,真的,以后只要我们彼此都好好的就行。”
“郁白哥告诉我了,这次我失踪之后是你带人找到我的,谢谢你。”
“也,祝福你。”
听到这句话,翟司宴一愣,有些没有反映过来:“什么?”
尹初瑶想到了草原上那个热情肆意的像是一团火一样的姑娘。
玛依努尔。
在维吾尔族的语言中,意味皎洁的月亮。
翟司宴像是太阳,而她是月亮,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
尹初瑶没有说话,只是抿唇微微笑了笑:“没什么,你走吧,我身上的伤还很痛,想休息了。”
“阿瑶……”
翟司宴看着她平静的脸,心猛地往下一沉。
可是看着尹初瑶浑身是伤,脸色又还很苍白的样子,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只能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尹初瑶微微别过头,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开口回答说好或者不好。
翟司宴起身又站在病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一瞬不瞬的盯着尹初瑶,直到看到她皱着眉闭上双眼。
他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才转身离开。
翟司宴离开之后,病床上的尹初瑶轻轻睁开眼,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插着输液管的手放在被子上,用力攥紧了。
八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
回不去的,始终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