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管家听到苏九说的话,也是大惊失色。
他忙让大厨房的人全部停下手里的活计,开始熬汤汁。
墨方说的解除药性的汤池,顾名思义是用各种解除药性的药材熬制所得。
苏九初到侯府时,就曾听说顾砚书中过几次药,所以侯府时常备着,能解除此类药性的汤池,以及专攻此类药物的药丸。
但她只是听说,还没有亲眼见过。
眼下,见到大厨房里十几个人倾巢而出,纷纷扛起一个铁锅到火上架着。
其中两三个小厮,更是扛来一个巨大的浴桶,摆在正中间。
见状,刘管家眼疾嘴快地大喊一声。
“浴桶放在这里了,药材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部倒进这浴桶里来……”
听到药材要熬半个时辰,苏九惊呼一声,“汤池要熬这么久吗?”
顾砚书那样子,还能坚持半个时辰吗?
苏九一说话,旁边的刘管家就扭头,一脸惊悚地朝她看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九,“……”
她不能待在这里吗?
苏九还没说什么,刘管家就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彼时,那双肥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药瓶。
“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刘管家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将手里的药瓶塞到苏九手里。
“你快将这粒解毒丸,带回去给世子。让世子就水服下,能延缓那媚药的效力。”
刘管家一脸惊慌,苏九也被感染到,“哦好。”
她抓着药瓶,立马朝清心阁跑去。
她刚跑到清心阁,墨方就眼眶通红又急忙地飞出院子。
“墨方。”苏九叫住他,将手里的药瓶晃了晃。
“我给世子带了解药回来。”
墨方立马停下脚步,转身盯着苏九手里的药道,“快!!快拿进去给世子。”
苏九还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墨方就一把拽上苏九,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清心阁。
墨离守在顾砚书门前,脸色也是罕见的阴沉和愤怒。
“药拿回来了?”看到苏九回来,他脸色缓和了些。
“嗯。”苏九点点头。
墨离沉思了一会儿,将顾砚书的房门打开,俯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九姑娘,麻烦您进去将药喂给世子。”
苏九想到上次,顾砚书被她下药的情形……
当时,顾砚书喝下药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药效便发作了。
男子阴沉着脸,眼眸更是像深井似的,暗怖、瘆人。
苏九对此感到害怕不已。
更别说,顾砚书当时还想掐死她了……
眼下,苏九虽然不知道,顾砚书被下药了多长时间。
但是一盏茶的功夫肯定有了。
想到这些,苏九忙将手里的药,一把塞到墨离手里,语速飞快道。
“墨大哥,还是你将药给世子拿进去吧。”
苏九说完这句话,更是下意识转身,慌慌张张地就要离开这里。
“苏九,你在推脱什么?还不快进去照顾砚书?!”
苏九刚转身,顾老夫人的声音,就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张嬷嬷扶着顾老夫人,也跟着厉声说了句。
“是啊,苏九!眼下世子中了药,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守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这……”苏九仰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脸上都是纠结和犹豫的神色。
顾老夫人冷冷地盯着她,嗓音又急又怒,“你若不进去,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嘭!!!
突然,顾砚书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大的落地声。
顾老夫人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脸上盛满了担忧,“砚书……”
墨离忙低头,小声对苏九道。
“苏九姑娘,老夫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进去照顾世子的。所以……现在只有你才能进去救世子了。”
墨离将药瓶递到苏九手里,又说了最后一句话。
“三年前,世子被人下药,当时未在侯府,解药和汤池都没用上,世子硬生生扛了三个小时,出来时浑身是伤。”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顾砚书会自残。
苏九咬着下唇,看了一眼墨离手里的药。又看了一眼远处,正欲朝她走来的几个凶狠的老嬷嬷。
苏九一把接过墨离手里的药瓶,豁出去了。
“我进去。”
墨离松了口气,俯身认真地给苏九行礼,“多谢苏九姑娘。”
不远处,顾老夫人紧紧绷着的身体,也下意识放松了许多。
苏九看在眼里,带着药瓶走进顾砚书的房间。
她虽来过顾砚书的房间好几次,但是只在外间,伺候过顾砚书用膳。
里间,屏风后面便是顾砚书睡觉的床榻和他平时洗澡和如厕的隔间。
苏九走进屋内,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到顾砚书的身影。
与此同时,墨离见她进门,便将房门紧紧合上。
‘吱呀’一声,吓得苏九下意识朝后看来,待意识到是门被关上时,她才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胸膛,这才又扭头打算寻找顾砚书的身影。
“世子……”
嘭!
苏九刚回头,便与一个穿着浅蓝色锦袍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顾砚书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将她从后搂住,三指呈倒扣状,死死掐着苏九的脖子。
苏九身子往后仰,喉咙一阵窒息,刺激得她轻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就说,顾砚书要是见到她,一定会掐死她的。
苏九不敢乱动,忙举着手里的药瓶,着急地说了句。
“世、世子,奴婢不是要害您……”
听到苏九的话,顾砚书似乎有些反应,钳制在苏九脖子上的手,松懈了几分。
苏九下意识偏头,朝身后的男子看去。
顾砚书脸颊绯红,双眸半阖着,似乎有些失去理智。
她轻轻推了推顾砚书的胸口,低声呢喃,“世子,奴婢给你找水,你将解药吃了,好吗?”
“嗯,吃药。”顾砚书轻应一声。
他顺势推开苏九,抬手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昂贵又精美的领口,瞬间就被他撕成两半。
男子脸上都是冷戾和阴沉的气息。
“药?”顾砚书像是恢复了意识,抬头紧紧盯着正朝桌边走去的苏九。
听到顾砚书的问话,苏九拿着水壶给顾砚书倒水,“是,世子,刘管家让奴婢给您带了解药来……啊!”
茶水‘哗哗哗’地倒着,还没装满一杯,顾砚书就再次朝苏九走来。
这一次,他伸出手将苏九的腰牢牢抱住,仿佛失去理智般,在她耳边低喃。
“解药?你不就是我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