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示意镇元子坐在右侧首座后,随即示意洪运坐在镇元子下首的位置。
洪运没有想到自己也能获得入座的资格,上次师祖通天入座,他只有站在师祖身后伺候的资格,这还是沾了师祖要向镇元子前辈介绍自己的缘故,不然估计也只有待在门外的份吧。
看到如今自己可以入座,这个意外之喜砸的洪运一下子有点蒙蒙的。
待两人入座后,平心对着镇元子开口解释道:“镇元子道友,这晚辈上次也曾提出过有意义的建议点,这是大道都认可的事情,加上前面他说自己有想法能帮助到地府,所以贫道才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请道友见谅。”
虽然洪运的身份,当时通天解释的时候,在场的几位都已然明了,他和镇元子之间的关系大抵是还可以的,但是平心不能以此为由,就把这座位的问题,不给镇元子解释了,这于情于理不妥。
镇元子笑了:“圣人在上,无妨,无妨,贫道也想知道他对于地狱的看法,只要是对地府有帮助,那便是好事,些许繁文缛节,不碍事的,哈哈。”
平心也不管这里面具体有多少事情,至少目前地府建立的时候,这两位可都是得到了大道的认可的,就凭这一点,平心还是很有必要给予一些必要的尊重的。
万一,平心想的是万一,再提出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呢?会不会再降下大道功德呢?功德这种东西,谁都不会嫌多的。
女娲是以造人的功德成就天道圣人,自己是以身化轮回成就地道圣人。虽说都是圣人境,但说的难听点,自己和轮回就是绑定在一起的,自己陨落了,轮回也会受到无法挽回的损伤,甚至于完全破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之前与女娲见面的时候,感应到对方的境界来说,目前的自己已经要略高一筹了。
总的来说,自己的实力不是圣人境中最低的,但是也因为是身化轮回的缘故,无法离开地府,除非是其他圣人境的人来地府和自己比斗,不然再强,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所以,自己出不去,旁人也不会进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么能最大限度的照顾到在身边的巫族族人。这正说明了凡事都有利有弊,没有十全十美的,不是吗?
“那就请你说说吧,有哪些具体的想法?”平心转而看向洪运,开口询问。
“启禀圣人。”洪运站了起来,作揖后朗声开口,“通过镇元子前辈和晚辈观察了几层地狱,若晚辈的估计没有出错的话,地狱每层的惩罚,应该是大同小异的,只不过将亡魂根据不同的惩处缘由加以区分。”
“是这样的。”平心语气虽然平淡,但却确认了洪运的猜测。
“依之前圣人与前辈的思路,是要根据罪孽的轻重和惩处的缘由加以区分,那么可以按照罪孽的表象,对照的加以惩处。也就是地狱一层,对照一种刑罚,层数不同,刑罚也不同。层数越往下,罪孽越重,刑罚也越严苛。”洪运说着嘴角带起了一丝微笑。
“怎么个对照法?”镇元子这个时候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倘若都是犯了杀孽,应当如何界定?”
“简单,虽然都是杀孽,但是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受到的惩罚应予以不同,杀一人的刑罚要轻,杀十人的要重;被动反击后杀人的要轻,主动杀人的要重;配合的从者要轻,主谋要重。”
“又比如,是一刀致命的,惩罚相对轻,但若是虐杀的,虽然都有受害者,但是受害者生前受到的折磨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那么对于虐杀者的惩罚就要重。”
“至于其他类型的罪孽,诸如喜欢嚼舌根的人,可以针对口舌予以惩罚,以此警戒世人;喜欢偷窥旁人的,可以针对眼睛予以惩罚等。这种程度相近相仿的可以在同一层,程度不同的要分在不同层等等。”说完,洪运就闭口不言了。
“下面呢?”平心愣了愣,“没了?”
“晚辈的思路就是如此,至于以什么原则来加以区分,惩罚具体到哪种程度,又需要增加多少种刑罚,这些肯定不是晚辈能够置喙的了。”说完,洪运再次作揖。
‘嘿,这小子可以啊,话说半截,怎么突然做作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尽量交好圣人吗?前番在人背后议论的事情,还没完全撤去啊!’镇元子心里想着,但是脸上也未曾流露出来,这会儿着急也没用啊。
平心眯着眼,有些不悦道:“有想法不一次性说出来,是想要换取什么吗?直接点,说说吧,你要什么!”
‘什么?换什么?谁想换什么啊?’洪运有些晕,‘我又没想要获得什么,前番的那些功德已经是自己赚到了好不好!等等,难不成她是个脑补怪?都脑补到哪里去了啊!’
洪运连忙再次作揖,回应道:“圣人在上,晚辈并没有想过要以此换取任何东西。”然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平心。
镇元子看着洪运的表情,觉得洪运前面已经将意思表达出来了,最后一部分为什么不愿意说呢?总不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洪运这边不肯继续说,也自称没有什么想要获得的奖励。但不管是平心,还是镇元子都能看得出来,洪运其实还是可以继续说下去的,他并非没有后面的思路和想法。
安静,场面一度陷入了少见的沉寂。
眼见着平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镇元子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小子,贫道看你能说到此处,后面的内容肯定也有腹稿了吧,还不赶快说出来!”顿了下,继续道,“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看到镇元子出言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也给了双方一个台阶,平心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她是嫌麻烦,但凡有人愿意动脑,她就可以轻松多了,眼见洪运有想法却憋着不说,自然是生气的。
洪运揉了揉鼻子,轻声问了句:“这种确定具体政策内容,一锤定音的事情,不应该是圣人来做吗?”说着,用一根手指轻轻向上指了指,“若是晚辈逾越了,万一有那啥,岂不是会误了圣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