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一旦发生争端,你的所有手段都被他人知晓了,并且一一做了布局,那么你要面临的可就是生死局了。”
“所以,葫芦是底牌,一定不要用它斩尸,除非,除非是第三尸,那你也一定要隐藏好这第三尸,不要暴露于人前!”
“如果有可能,贫道甚至会建议,在某些情况下,令师都可以隐瞒!”
听到这句话,洪运惊诧的看向镇元子,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建议。
镇元子苦笑了一下问道:“做个假设,倘若你面临危机,通过玉简也好,或者其他手段通知了令师,向她寻求帮助,但是事先你已经将你所有的底牌都告诉了令师,那么贫道问上一句,令师对于你可以坚持的时间,是否能够比较准确的预估?”
“当然。”
“那么倘若令师在去救援的路上,发生了延误怎么办?又或者遭遇了阻拦怎么办?再比如你的对面使用了更加强大的灵宝,对你造成的威胁加大了怎么办?谁能保证这一切都肯定不会发生?”镇元子露出一抹苦笑,“到那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办法?你所有的底牌都用完了,你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这。。。”洪运语塞,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所以说,留底牌,不是不信任令师,而是要给你自己,多争取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听到镇元子的结论,洪运抬头看了看屋顶,喃喃自语:“多争取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吗?”
“倘若当初贫道还有其他手段,那么在那危急时刻,贫道必然有机会为老友多争取一点机会,这可是血的教训呐!”镇元子说到这里,眼眶微红,将头偏到一旁,不再与洪运对视。
“为了不再让悲剧重演,贫道这才说的这么严重,但是,你必须要引以为戒。”看到洪运有些迷糊,镇元子声音再度凛冽,“贫道如今的境界,超过者寥寥无几,但是仍旧有人可以压制住贫道。连贫道都会有此局面,你觉得换做是你又该如何应对?”
“那么现在,还觉得贫道说的过分了吗?”
“前辈说的对,您的教诲,晚辈必然铭记于心。”洪运明白镇元子的一片苦心,赶忙应道,“不过,前辈也会担心被人压制?”
“这个自然,贫道想做的事情,倘若与某位的谋划不符,自然也会受到对方的钳制,至于是否会被压制,要看具体事情。”顿了顿,镇元子嘴角扯了扯,“贫道又不是只有面上的这些,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百分之百确定,可以压制住贫道!”
洪运看着镇元子,顿时也明白前辈也有他的底牌。
“明白了?”镇元子看到洪运的表情,自然也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如同贫道先前所说,对令师都可以隐瞒的,对贫道亦然。”
“记住,不是只你一个人知晓的事情,只要有第二个知晓,就有泄漏的风险。”镇元子抿了口茶,“只要存在风险,那么就算不得底牌了。”
“同时,倘若前一次的底牌用过了,变成面上的东西,那么要么你还有其他底牌没露出来,要么就赶快去找其他的底牌。在自己的手里,永远还有旁人不知道的底牌!”镇元子说完,闭上双眼,往后靠在椅背上。
看镇元子前辈的神态,洪运很清楚这一番话,应该是前辈考虑了许久之后,才对自己说的。
除了自家师尊和师祖,估计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像前辈这般,把话说的如此透彻了。
可是自家师尊和师祖,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和自己说这些,大抵是自己境界快到了,才会提点自己吧。
洪运也能理解前辈这么做的原因,应该和红云老祖有关,当初的事情,应该给前辈十分沉重的心理压力,导致当他看到自己后,情绪便有些压制不住。
也不知道如今这番话说完,前辈的心结是否可以得到缓解。
能与前辈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红云老祖应该也可以自豪的说上一句:值了!
“前辈,后土娘娘借阅的典籍,晚辈已经都已了解,现将典籍交给您,麻烦您归还给娘娘。”洪运找个由头转移一下话题,走上前,将装有巫族典籍的储物袋,呈在自己手中。
“且放在一旁。”镇元子未曾睁眼,直接说道,“之后贫道自会还给娘娘。”
叹了口气,镇元子睁开双眼,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一字一句的说道:“贫道先前所讲,不可与旁人言说,只需自己牢记即可。之前贫道赠与你防身的,你继续拿着,也能解你一时之围。”
“最后还有一句话赠于你,凡事不要逞强,更不要怕麻烦,但凡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第一时间找令师,不要想那么有的没的。”
“晚辈明白。”洪运将储物袋放在一旁的桌上之后,拱手作揖。
“贫道要嘱咐的,已经全部说完了。”镇元子看着洪运,好像是要把眼前洪运的样貌,全部印在脑中。
“这些时日打扰前辈了,晚辈也该按师祖的要求,前去传道了,就此别过。”洪运再度作揖行礼。
镇元子受了此礼,点点头回复:“一路上多加注意,小心行事。”
洪运应声称是,然后转身离开,向着门外侯立的清风说道:“贫道要出观,烦请带路,谢谢。”
清风点头后伸手示意:“先生,请走这边。”说完,便在前方引路。
一番曲折之后,随着清风一路来到五庄观的门口,走出之后,洪运转头看了看,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更加看不到会客厅里的场景,洪运还是作了一揖,然后再转身离去。
整个五庄观都在镇元子的感知范围内,洪运的举动,镇元子自然知晓。
他转头看向一旁,低声问了句:“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非要贫道在这个时间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镇元子身旁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低声回复:“他提前一些时间知道也没坏处,但是他现在必须要离开,不能继续留在观里。”
“为什么?”
“不可说。”
“又是这句话!”镇元子有些急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不可说,不可说。”
“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必再让本尊你烦心,不是吗?”
“唉!”镇元子叹了口气,“本来想着晚一点再和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