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哪个意思,是指责我吗?还是对我不满?”
他目光步步逼近,讥讽之意尽显。
她的话非但未能弥补他们关系的裂缝,反而将人拉得越来越远,虞棠急了,“对不起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偏袒他人,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从一开始初遇时,她就觉得他是个漠然万物的人,宗门内的弟子也经常怀疑他是不是不具备正常人的情感,而今虞棠终于知道...那些漠不关心,只因他不在乎,例如千重樱,一旦她不顺从他,他就会怒不可遏,也就是说...他的情绪波动只是针对不同的人罢了。
千重樱的厌恶,欣喜,无论何种情绪,对谢怀慈起着关键性的牵涉作用。
“你又没做错事,哪里有原谅一说。”
青年视线收敛,平淡道。
分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彼此的距离愈来愈远,虞棠不甘心地抵近他的跟前,揪了揪他的衣袖。
无法适应的甜香味一下涌入鼻腔,他忽然发现她跟他的距离好近,震惊加以慌乱之下,猛然地推开了她。
却意外地碰到了少女细腻的肌肤,温热感如燎原之势,在他掌心滋生,谢怀慈轻咳了几声,略显窘迫,“我原谅你...”
虞棠毫无被他推搡的沮丧,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真挚地说到,“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我信你...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还有就是...我懂你不是个狠心肠的人,你一定顾虑着什么,亦或者说无法接受这些,但你要放心,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此刻就余下他们二人,安静得只能听见风的声音,云落崖边开满了艳色的杜鹃,满目红里就只剩下那一星点儿白,空气中浮现着幽幽的花香。
就像是虚幻山涧一样,少女立在繁花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幻境中的少女,脸颊是雪白雪白的,那双眸子清澈得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察觉到他被轿夫鬼所迷惑心神时,她没有逃,反倒是折返回来。
那是唯一一次有人愿意不计较他的身世和占卜...出于善意帮助他。
她是信他的...谢怀慈如释重负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敞开心扉一般畅谈了起来,“我幼时就在隐仙门修道,原本跟这山上的所有修士一样向往成仙得道...可是有一日,秋衍忽然占卜出我是天生邪神,迟早祸害苍生。对于此言,我原是不信,可是宗门弟子却纷纷因此而躲避我。师妹她是不同的,她不惧流言...”
“她信任我,会跟我玩闹,她不信我是什么邪魔,在她眼里我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师兄。可就是这样一个任性、大胆的师妹为了师尊偷盗神器,开始欺瞒于我。欺瞒也罢,利用则是我不能容忍的。你知道吗?这下我又回到从前了。”
“或许吧,宿命如此...”
虞棠头一次生出同情。
就因为所谓的占卜,就能定义一个人善恶,着实无理。
他人的排斥,异样的眼光,那么多年,寻常人早就无法接受了,偏偏谢怀慈还是愿意佯装不知情。
虞棠能够理解他,她上前几步,安慰般柔声道,“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不该指责你的冷酷,换我恐怕也不能接受...”
“你不必内疚,我不该将自己私自的情绪,波及到你的身上,是我道心有瑕...”
他抿了抿唇,迟疑地说。
除此之外,他深感痛苦的缘由还有许多,根本上就是一个...一个隐秘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东西。
提及千重樱这几个字,他平静如泊的心就会裂开波纹,一圈一圈,难以平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就像是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师尊给抢走了,就留下了深深的恨意与背叛,他不能说...这些浅薄而无理的深层缘由。
“许是樱樱与师尊走得太近了吧,我不太适应,重新回到冷清的日子...”
他眼也不抬,语气松散地说了心中积蓄的阴郁。
果然,千重樱于他是不同的,从阿蓉口中听到,与从谢怀慈口中听到大有不同,有一种不真实到虚幻的感觉,半晌,虞棠才反应过来,一抬眼就迎上了他澄澈的眼神。
她慌乱地组织着嘴里的话,“冷清...你是说冷清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能陪着你吗?反正我现在也没拜师。”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又带着点点躲闪,就好像他们在商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谢怀慈反应过来后,之前残留在掌心的温度灼热得发烫,他的心和脖颈也被灼烫所波及。
他偏了偏头,任由流泻下来的碎发掩饰,“虞棠...你真的要待在我身边吗?”
“啊?!”
她没料到他真的会回应自己,遂一时怔愣。
在她微怔时,谢怀慈攥紧掌心,错开视线,压低声音,“你非要待在我的身边的话...就随你吧。”
“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