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掩饰了之前的失态,眨了眨眼睛,很是好奇,仿佛探索着什么新鲜的东西。
“难怪啊,难怪...他当初不处置你,原来是天定的姻缘,我也是个没眼力劲的,大家都不出头,就我出头,真的很好笑啊...有没有?!”
说上说得多甜,胸腔里的苦涩就越强,她整个人就跟浸泡在黄连里一样,苦水直往喉咙眼儿冒。
少女忽然害羞地捂住脸,留出一个指缝看着对面的人,犹犹豫豫,又结结巴巴地说,“天定的姻缘...不能吧!师兄听到会生气的,即便我承认...那...那他呢?”
或是想到了什么,千重樱眼睛里爆发出浓烈的光彩,她一下凑近到虞棠跟前,睫毛颤个不停,“他好像讨厌我...就因为偷盗神器的事,我想...我们可能回不到从前了。但是...但是...万一呢?师兄他向来心软...”
虞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黄连的苦水浸得她嘴里泛起苦涩,她想故作轻松,可越是这样...就感觉连表面的笑都维持不住。
可心酸有什么用呢?谢怀慈不可能喜欢她,他只当是普通的同门,一旦暴露她的心思,恐怕会更糟糕。好感一开始就诞生在阴影里...阴影里的东西,在阳光下就化了,是见不得光的。
千重樱天赋高绝,容貌娇俏,谁不喜欢呢?少女的相思热烈而青涩,没有人能轻易拒绝。
虞棠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上是自卑的。她是农女,出身就不好,千重樱是隐仙门新一代天才弟子,不仅长得漂亮,且惹人喜欢。她跟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跟谢怀慈不是同一路的人。再说了谢怀慈与千重樱的关系可好了,与她只能算一般,虞棠仰头望着枝头的浓密的叶子,乐呵呵道,“对啊,谢怀慈向来心软的,很快...他与你就会和好如初。”
原以为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能轻松下来,但当真的走到这步时...反而有些作茧自缚的意味。
明明她快要走进谢怀慈的世界了,可是...为什么后来,与他越来越亲近的是千重樱。现在还尴尬到掩饰自己的无措,这样子,好奇怪的...就好像一根鱼刺不上不下,又疼又痒,偏偏只有任由它落到那里。
千重樱抓了一把樟树叶,像是无聊般揉碎,玩了会儿开口,“那...那我为他准备一份礼物怎么样....你说...他喜欢什么呢?东海的鲛人珠太俗气,不死山的凰花太不真挚...”
虞棠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少女,茫然、局促一下子占据了所有心神。
少女的眼睛黑黝黝的,阳光下如同两颗泛着光泽的黑曜石,是无害而纯质的。莫名的...虞棠感觉自己是瑟缩在角落的虫子。
“我和谢怀慈虽然相熟,但毕竟还是有些隔阂的...这些喜好,你不如直接去问他。”
虞棠拧着袖子,眼神闪烁。
这套说辞可以说是委婉地回绝了接下来的话语。
但千重樱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压根没有注意到虞棠变化的脸色,她拉住虞棠的两只胳膊,笑嘻嘻地说,“是我的错...我怎么忘记了师兄他平日都是冷漠待人的,你说得对,我该直接去问他。”
她明明在抱怨她,可是少女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虞棠笨拙地站在原地。
心头慌乱,面上还得保持镇静,虞棠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看了下天色,“其实吧,我也知道一些的...”
说完,她松开了捏着袖子的手,如释重负一般。
人家那么真心地问,她总不能连人家提出的一个小要求...也不答应吧。
这下,千重樱开心地抱住虞棠,一口一个谢谢,亲昵得仿佛她俩是孪生姐妹。等到达成了愿望,满意地跑回了房间。
虞棠其实厌烦继续聊这个话题的,偏偏要佯装笑脸,纯粹的心口不一,好不容易正主走了,她终于松下了心口的郁气。
可是还来不及享受轻松的时光,在抬头的一刹,就愣在了原地。
谢怀慈和阿蓉并肩而行,俩人离她所站的位置仅有十步之遥。
阿蓉向来活泼,可是此刻却一反常态...缄口不语,一旁的谢怀慈连睫毛晃动的弧度都小了些,他们之间陷入古怪的对峙。
震惊过后,阿蓉慵懒、活泼的性子重新振作起来,她抿了抿唇,瞧着她表情像是赞同,也好似欣喜。
虞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立在台阶上...脑子里组织着如何应对他们待会儿的问话。
她该怎么回答好呢?谢怀慈又会作何感想...
她与千重樱之间的对话,还有她刚才甩下的脸,将里子面子都给撕开了,再没有掩饰的必要。卑鄙的话术,不情不愿的表情将她好不容易立下的老好人人设粉碎了个彻底。
阿蓉抖了抖眉毛,欢欢喜喜地绕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