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小孩子,这很侮辱人。
千重樱的怒气一下子冲上脑门,“是虞棠欺负我的,你怎么能维护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恨你!我不要你这个师兄了!”
“你俩自己聊啊,我这个闲杂人员就先走了。”
虞棠看了会儿笑话,觉得没趣,决定先撤下。
她本就是两个争吵的主人公之一,一时想要脱身,别说她不干,周围的人群也拥得水泄不通。
再无回避,虞棠陷入将将激起的矛盾当中。
就跟云落崖那次一样,她又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
比上次更加惨烈的是,谢怀慈现在还警惕地看着她,似乎怕她想不开,伤害到自家的小心肝。
她好像有点可怜诶。
她才是受害者,偏偏对方咬定了她是恶人,这就有点恶毒和恶心了。
清水村那次,即便她再傻,也猜得出是谁放出的妖孽,这样赤裸裸的手段,当她泥捏的吗?
虞棠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你们随意羞辱我,就不怕我报复吗?”
阿蓉慌了,“虞棠,你别乱来!”
唤了几声,见虞棠不搭理自己,阿蓉,“她就是有点想不开,你还是别计较了...”
虞棠看也不看她,“计较?我哪里是计较,是她要算计我。一个整日算计我的人,你觉得我能放心吗?”
等众人以为今天的闹剧就快结束了的时候。
虞棠拔剑出鞘,随手挥出一剑。
剑光迸发的一瞬,仿若夜回白昼,白衣少女立于荒野之中,白衣猎猎,如白鹤展翅,直上云霄。
剑韵万千,有红尘历练心境的攀升。
在杀机迎来的一刻,千重樱下意识提剑格挡,但在剑光的压迫下,连抬手都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逼近。
差一点就被削掉了半个头颅,摸了摸颈侧的血渍,千重樱惊恐万分。
她第一次意识到...哪怕是师兄,也不能护她无恙。
那样惊艳的一剑,甚至都可以说是随心而出。
她挡不住,退不开...连脖子上都留下了耻辱的记号。
虞棠,她好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虞棠。”
阿蓉颤着指尖拉了拉她的袖口,“别闹得...太难看,毕竟...我们同出一门。”
陡然的事态转变,夏清衍大吃了一惊,但随即放下心来。
谢怀慈杵在那儿,神色有些微的僵滞。
虞棠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
她要高兴,她才不要憋屈。
玩高兴了,就收回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刚才拔剑的另有其人。
当事人走了,吃瓜的人则惊在了原地。
向同门拔剑本就不合规矩,但此时没人敢说,一个是畏惧武力,另一个是已懂其中警告的意思。
她在警告心怀叵测的人,别惹她。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不能以看乐子的眼光看待这个姑娘,她是真的不拘泥于情爱,一个内心狭隘的人,不可能通明剑心,不可能领悟出极强的剑意。
她不是她们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
她可以行走于凡人街巷,也可以站于群山之巅。
就跟她说的一样,她要握紧手中的剑,斩尽天下妖魔,清洗所有的恶。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背离这句话的核心。
谢怀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或许在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显得太过苍白。
是他自以为是,认为她放不下过去。
或许那时候的信任,她可以施予每一个人,是他,也可以是别人。
她胸中有沟壑,亦有大爱。
正因为有大爱,所以善待万物,包括罪迹斑斑的他。
这值得庆幸,同时又格外可悲。
映入她眼里的东西太多了。
她有志同道合的人,她们都会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而他...则被排除在她的世界外。
滞涩感压迫着他的心脏,以至于呼吸都倍感紧促。
他好像永远不可能再靠近她。
或许是受到的厌恶太多,他想要盲目地躲避,以至于一头撞进了一个陷阱。
为了心安,他抓紧了温柔善良小师妹,视她为救赎,不可旁人相欺。
可是小师妹真的如想象中那么无私吗?
真的那么善良吗?
真的是救赎吗?
根本无法细想...
或许在她的眼里,他早就失去了初见的光环,他与其他修士并没有什么两样。
视为明珠的东西,有朝一日裂开瑕疵,比之鱼目不如,他就像是那颗明珠,哪怕是放在眼前,也是碍眼的。
因为碍眼,所以不耐烦,所有敷衍。
他清楚地知道虞棠想要的无非是不打扰罢了。
但这份不打扰是建立与她形同陌路的基础上。
阿蓉张大了嘴巴,惊艳迟迟没有从眼睛里褪去。
虞棠...虞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