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虞棠犹豫了几下,才磕磕绊绊地插话,“你与千重樱结契的事...”
谢怀慈纤长的眼睫颤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定在下月。”
莫名的,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操控着一切,但又说不清楚,仿佛只有谢怀慈和千重樱的事情落定,才稍微有一点儿安全感。
就像是落下一个结局。
她以为谢怀慈识情知趣很快就会离开,但事实上,青年依旧立在那儿,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感觉就很奇怪,就跟被人监视一样,浑身不得劲儿。
思及他狭隘的性子,还有记仇的个性。
虞棠不得不屈服于莫大的压力,“谢怀慈,没事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阳光下的少女,脸色红润,睫毛却抖动得厉害,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谢怀慈怔了一下,袖下的手指旋即收紧了些。
他不动,虞棠才不管,就在路边和念微玩闹起来。
或许是玩得忘我了,虞棠边采蘑菇,边同念微咬耳朵,“念微,念微,帮我拿个正意呗!正好谢怀慈也在,是间接一点,还是直接一点告诉他,有了未婚妻,就别惹别人了,免得有人误会...那样,我多难看啊!”
她忘了...谢怀慈是修士,他听得见。
听得见她的难堪,和为难。
她留下他只是为了解决隐患,而隐患恰好是他难以启齿的东西。
得出这样的结论,愣是谢怀慈,也无法保持镇静,垂下眼,好半天,才掩下情绪。
随意支了个借口,“宗门有要务,就不久留了。”
不管她们听不听得到,他先一步走出崖壁,期间一刻都不曾回头。
一次又一次提醒他的卑鄙,将他鄙薄的本性暴露在人前。
虞棠于他算作什么?
是同门,也只能是同门。
莫名的念头时而浮现,有些时候他甚至分不清真实的心绪,就像衍生出了心魔一样。
心魔因执念而生,他的执念不该是师妹吗?
年少时青梅竹马,他们本该结契为道侣,不该横生枝节。
“他好像不见了诶,你不去看看吗?”
念微凑过来小心地说。
“他的身份毕竟不同,我们不需要表示表示吗?”
“他真走了!?”
虞棠左右看了一下,果然没发现人影。
无所谓似的,撇了撇嘴,否定了她的提议,“不找了!不找了!他又不小孩子,难道还能掉了不成?”
她现在巴不得疏远他,但他不能。
他不能因为放不下面子,任由事态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似乎是魔障之念,下意识地将羞耻搁置到一旁,谢怀慈原路返回。
像是热了些,少女的脸红彤彤的,额前发丝因汗的缘由黏在了一起。
此刻的她撸起了袖子,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山景。
捕捉到熟悉的人脸,虞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你忙完了?”
“嗯。”
“刚才我去追了你的,是你走的太快了...”
虞棠眼睛都不眨地说着谎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很担心。
少女脸色红润,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说起话来,眉毛随着语调起伏,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担心。
巴不得对方十万个相信。
就像是前世一样,这一刻,谢怀慈的心情平和了些,空气莫名的安静下来。
青年安静地站在崖壁下。
她越发读不懂他的情绪了,这是虞棠最终得出的结论。
之前他好像生气了,可为什么又返回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她又没打算修复关系。
所做的,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谐。
当初发生那些事,有谢怀慈和千重樱的原因,同样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无非就是舔到没有底线,以至于丢了命。
致命性的问题就是自己不清醒。
就像是在恋人与普通人之间选择,正常人都会选择恋人。
如果不是谢怀慈,她可能连进仙门的机会都没有。
他对她是有恩的,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引荐她入仙门不假,教导她剑诀也不假。
在道经方面,他更是毫无保留。
他作为同门,已经很好了。
她喜欢他,其实并不需要他为之付出什么,这是她心甘情愿的。
就像年少时的白月光,自愿做一切事。
他之于她,意义太过深远,有对恋人的想象,有对修真界的幻想,也有着榜样的作用。
就像是一个目标,她想象着追赶他。
除了失望和恨意,感激肯定也是有点的。
是他的存在,让她拥有了更多可能。
她之前的心态,着实有些过激了,他还是配得上普通同门这个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