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她一般,站定在那里。
他好像很拘谨, 连双手都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侧,唇瓣紧抿,连头都是垂着的。
如果不是重阳节提起, 他都快忘了...他竟然做了那么多错事。
尽管虞棠一笑而过,谢怀慈还是担心...她会记恨。
那么残酷, 那么不近人情,怎么会是他呢?谢怀慈沮丧地想。
他好像没有面目再去面对她了, 从送出小猫那一刻开始...他就丧失了同她和解的机会。
不仅仅是一只小猫, 而是践踏的心意, 将她所重视的踩进烂泥里。
虞棠沉默, 他就陪着她, 谁也不开口, 时间好像禁锢下来。
道歉已经说了无数遍, 再说下去...除了自取其辱, 还惹人厌烦。
她安静地趴在窗前,看着雨。
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虞棠跟惊醒了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好对上那双浅茶色的眼瞳。
很惊讶地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
对上的一刹,谢怀慈的瞳孔怔了一下。
明亮如琉璃的眼珠子忽然黯淡下去。
虞棠好像不欢迎他。
“我来是...”青年秀眉蹙起, 似乎很艰难地找着理由,可是思索了一下, 发现并没有必须来看她的理由。
挺稀奇的,她还没有表现出紧张,就被他抢先了一步,这算什么道理。
很稀罕的是,昔日神坛上的高岭之花居然很拘谨地站在那儿,可怜巴巴的,就像被风雨摧打的小花。
虞棠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不就是为了从前的那些事,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在乎了,你也不必在乎。”
像是表明友好的态度,虞棠将搁在桌子上没吃完的米糕推向青年所站的位置。
旋即弯了弯唇道,“你喜欢米糕吗?是念微做的,我这儿还有很多,你可以全部拿走...”
少女眉眼明媚,就像是剥开阴云的阳光,一下子照在了身上。
骤然友好的姿态,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就在他以为他们会和好的时候,虞棠忽然垂下了眼,“是我胡闹了,那本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我想...我们都有点不清醒。”
明媚骤然抽离,谢怀慈僵在了原地,像是不知道怎么挽回。
他好像很不喜欢她说的话,可是没办法呀!他们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徒劳纠缠下去,没有好下场的。
虞棠也不看他,继续道,“你明白吧...都是我无知,是我太糊涂了...与你干系不算大吧。”
比起无情的拒绝,更可怕的是清醒地撇清关系,像是将他们的过往都给否定了。
用尽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喉咙里的哽咽,“虞棠...你很好。”
就像是不愿意再与他聊下去,虞棠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雨景。
谢怀慈僵得跟木塑一样伫在她的身后。
忽然,虞棠将头扭了过来。
“应付你,我已经很累了,你可以放过我吗?”
青年的脸煞白得堪比雪光。
在收回目光的同时,她没有看到的是...谢怀慈迅速红了的眼角,他垂下了睫毛,像是抑制着什么...像是哭了一样。
雨声渐大,模糊了人们的视听。
雨水的侵袭,屋子逐渐潮湿,像是沾染了他鸦羽似的睫毛。
他们一直待到了晚上,期间谢怀慈没有说话,虞棠也不好再问什么,也就勉强过得去。
在那之后,他们仿佛忘记了那天的对话,该打招呼,打招呼,该去玩,去玩,好像很正常。
“你没有别的事吗?我是说...你可以认识一下其他姑娘?”虞棠站在林荫下,篮子里堆满了蘑菇,无奈道。
谢怀慈皱了皱眉,似乎很苦恼,“修行本不该耽于情爱。”
虞棠才不信,白了他一眼。
她只是有点抱怨而已,他至于那么正经吗?虞棠不高兴了。
“玩笑都不兴的吗?”
每一次她提及过去的事,他就跟遇见危险的小动物一样,立马瑟缩起身子,不让任何人窥见真实的想法。
总之就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谢怀慈攥紧了袖口,嚅动了一下唇瓣,最终还是没能搭上话。
那是他难以言表的,留下的最痛苦的创痛...
昔日种种无不提醒他...他错得离谱。
“是我不对。”谢怀慈艰难地张开了嘴,“我该跟你坦诚的...而不是无视。”
“什么无视?什么坦诚?你想多了吧?”
谢怀慈绷紧了喉口,“我无视你当初的痛苦,实属不应该,万死不足以谢罪。”
虞棠怔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料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痛苦?嗯...我不觉得,那不过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任由别人糟践的,你有那么大的负罪心理,我还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