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可山神不是，他似乎觉得很正常，就像是往日一样，他们俩又进了村子。
这一次，虞棠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村民们聚集在了一个大的祠堂里，天井下摆了好几十桌，热闹得都快赶上集市了。
男女老少纷纷翘首祈盼，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人。
“你说山神会来吗？”
“真的有山神吗？”
“我们上次好像得罪了山神，他会不会抛弃我们...”
“不会的，我们依靠他，他不也依靠我们吗？”
趴在墙头，手都快麻了，瞧着下面的人...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村民不能离开山神，是因为地里的庄稼需要乞求神明的保佑，那山神呢？山神为什么不能离开村子呢？
他好像并没有跟她说过呀。
这个秘密绝对是很那啥的...她要不要调查一下呢？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山神看了她一眼，还是重复的那句话，“这里很好...你不喜欢吗？”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人们在天井里谈天说笑，地上扔满了瓜子、花生，和一些糖纸。
就像是寻常新年一样，想不到山里面...还能这么热闹。
妇女们抱着孩子逗趣，大人们喝酒谈天，一会儿聊收成，一会儿聊成家之类，聊过去，聊未来，话题终于在山神上终结了。
他们很忌讳他的样子，这究竟是为什么，虞棠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下面的人终于又开始唠嗑了。
“你说...那什么山神，究竟是神，还是别的什么...”
“闭嘴！你还想不想活了！”
“他是我们上一辈发现的，刚开始没什么特别，后来嘛...”
他没有说下去。
但还是撑不住旁边年轻人的追问。
“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事，反正不是好的...总之，他给了我们补偿，彼此安生就好，也不求别的了。”
“反正恭恭敬敬的...就好。”
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实处，虞棠有点遗憾地收回目光，转眼就对上了山神，就怔在那里。
好一会儿，才将好奇心压下。
人差不多散场了，她也有点累了，他们一起坐在槐树下，看着漫天的星光...
“你真的是神明吗？”
山神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像有些哀伤。
“你那么善良，我怎么总感觉...他们害怕你啊？”
他依旧垂着睫毛。
“唉...我们多久才能走啊，好想念家里的小咪啊！”
虞棠捧着脸，长叹了一口气。
就好像感受到对方心情的低落，山神沉寂的眼瞳掠过几次挣扎，但最后还是回复平静。
像是极为难忍，青年颤动着睫毛，“如果...我是说...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虞棠拍了拍他的脊背，大大咧咧地笑着，“那就要看怎样骗了...反正我不相信你能做到那些。”
只是顷刻间，他又重新恢复了冷清的神色，似乎万物不放心中。
“我只是固执了一点，固执难道就错了吗？虞棠，相信你也会理解我吧。”
就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好像很熟悉，但又分明陌生，她想不出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索性连回复都没有。
天井里年轻人们聊到的话题，他们说山神依他们而存，既是护佑，亦是索取。
现下似是而非的话，让她不敢细想。
“他根本就不是神明，更像是因执念而存的怪物，战乱时沟子里尸横遍野...莫名其妙的，洞里就出现了一尊玉像，道士和和尚都无法收服，就只能供养起来，还好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
坐到深夜，村庄边上三四个醉汗搭肩而行，嘴里嘟嘟囔囔着一些话，虞棠瞪了一眼，气得咋咋呼呼。
无论是村庄里的老人，还是孩子和妇女，一提起山神，都是恐惧大于尊敬。
莫名的，她觉得他很惨，只是出身不好嘛，有什么值得人背后嚼舌头的呢？
她气呼呼的时候，青年忽然笑了，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虞棠，村子外面有什么？”
“村子外面...特别的大，在城里边儿，我们能去坐公交...”
尴尬了一下，虞棠勉强笑了笑，“我是说坐公交去玩儿，总之嘛...不是城里的问题，是人多，总有处不来的几个人...”
山神眼神黯淡下来，“虞棠是说...我与你处得不好吗？”
她哽了一下，忙忙摆手，“当然...当然不是。”
他虽然表面冷淡，但实际上很温柔，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有些时候他很奇怪，有一种悲伤的调调，有些时候的眼神看得她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