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长的沉默后，山神摇了摇头，“不，是自戕。”
自戕两个字落下，似乎空气都安静了几分，虞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她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是杀死自己。
离谱的同时，又有些悲哀......也是，任何生命逝去都是值得悲哀的。
远处的烟花依旧在绽放，飞溅起绚丽的星子，河面上升腾起火药味儿的烟雾，明明是欢腾的气象，可是莫名沉重。
虞棠叹了一口气，来到山神身旁，一把牵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河边，指了指远处的烟火笑嘻嘻地说，“你看！还是有好东西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烟火绽放的一瞬间，他握紧了姑娘的手，在所有人耳朵都快晕乎的时候，动了一下嘴唇，嗓音压得极低，以至于虞棠根本就没听到。
“对不起...”
这次，他又骗了她。
第69章 第 69 章
他任由她牵着, 很乖巧的模样，就挺...新鲜的。
她虽然和他一起看过日出，但是呢...他们还没有接触现代化的东西呢！烟花不算, 河水里高楼的倒影，还有来往的车辆提醒着她...他好像参与进她的生活了。
从前来讲, 他更像是想象出来的神秘怪谈，刺激是刺激，但没有真实感。
现在就不同了, 哪怕他还是没有体温，他也不同于以往。
“你活着时...是什么样的啊？”虞棠在得知他的悲酸经历过, 忍不住好奇。
“很不好，不讨人喜欢。”想了一下, 山神将自己的前半生归结于此。
像是在掩饰什么, 或者说不愿意提及某些事, 只是很简短的陈述...听起来就很不具体。
他在说话的时候, 秀眉微不可见皱了一下, 连唇也抿得紧了些, 让虞棠颇感抱歉。
在日常的印象里, 他不说乐观, 至少心态平和算得上。
可是今天，在提出那个问题时, 他好像很痛苦，以至于一时失态, 连表面的温和都维持不了。
她好像闯下大祸了，人家不高兴的事, 被她反复揭开，任谁都无法接受。
揪了揪他的袖口, 很不情愿的说了声抱歉。
但话刚说出来，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像是在跟他撒娇，就跟情侣一样。
触电一样地收回手，磕绊到连喉咙都张不开声。
对方会不会误会啊！
警惕地看了他一会儿，发觉没有异常，她才将嗓子眼儿里的一颗心放回去。
他仍旧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像是没有注意到她观察她的小动作。
像是给她一个台阶下一样，他有时候真的很顾及别人。
说老实话，她并不排斥他，甚至还有一两分的相见恨晚，他们俩像是朋友，也像是知己。
他对她喜欢什么，好像很了解。
每次接话，都不会让她尴尬。
但总归只是默契罢了，她始终还要回归平常的生活，而山神呢？他和她不会在同一个精神世界里。
无论，她多喜欢他，他们始终会分别。
再说了，她对他的喜欢...更像是结识厉害的人而骄傲，却非年少情愫。
灿烂的烟花，坠落化为星点，人们逐渐散场了，山神的目光收回，落到虞棠身上。
赞赏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街市，如你所说并无不同。”
虞棠愣了一下，旋即打量起这朵高岭之花...就挺惊讶的。
惊讶的是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在姑娘明亮的目光下，他眨了下眼，迟疑道，“我是有哪里不妥吗？”
她很少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是已经习惯了的事，很难改得过来...一时受宠若惊。
“没有，你哪里都很好。”虞棠连忙回答，深害怕他误会。
说的并非是假话，他的确漂亮得令烟花失色。
乍看，有一点晃神而已。
就像是欣赏一副完美的画，难免会惊艳。
“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吧，我是说...作为已经熟悉的人，我能了解一下你吗？”她挠了下头发，瞥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似乎很心虚的样子。
揭别人的伤疤不好，但就是好奇啊...
他们俩不应该坦诚吗？
更何况，她都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还将那么大一场糗事搁到他面前。
她纠结的模样既别扭又可爱，山神将她挠乱的头发顺好，跟讲故事一样将陈旧往事缓缓道来，“我犯过一个极大的错，你相信吗？无可原谅之下，或者说我无法原谅自己，放不下，忘不了，罪孽就会跟丝线一样缠绕上来...一个罪人，一个自私的小人，并不值得被原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