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狂喜而狰狞到极致,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身边的池水明明是水池,而鲜血的来源恰恰是身边的这个人。
指下的触感冰冷而濡湿,就像是冻了的尸体一般,抬头才发现对方正站在血池上对着他笑,笑容诡异而僵冷,令人遍体生寒。
他几乎目眦欲裂,“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
血池里的血伸出触手,沿着他的身体,延伸到他的脖颈,就像是无鳞的蛇在肌肤表面滑动,顾景吓得双腿发软。
“别靠近我!滚开啊!”
他是悬浮在血池上的,此刻胸口的窟窿撕裂开,鲜血一滴滴从青年身上落下融于水里。
青年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转化成非人的白,漆目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格外压抑...
冰冷的血水,侵袭了他每一个毛孔,顾景瞪大了眼睛,露出见鬼了的表情,“是我对不起你,去找林樱...都是她挑拨的...我是无辜的...”
对的,谢怀慈早就死了,死在了大殿,死在了林樱的手里,尸体还是他帮忙处理的...
然后就跟逃不开的惩罚一样,他们每天汇聚在这里,和那个死掉的人做戏。
“我有钱,也有地位,你想回到家族吗?我能够帮你的,只要你别纠缠我...”
恐惧过后,他开始疯狂的利诱。
谢怀慈一言不发,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
胸口的血窟窿合拢,血水褪去,谢怀慈坐在水池旁,正打算掌控鬼域让阿南寺回归到原来的状态。
雾气散开,虞棠一冲出房间就撞见了熟悉的青年。
而他正扭头看她。
“你还好吧?”虞棠咽了下唾沫,走近了几步,“刚才这儿起了大雾,所以我就没来找你...”
不来找他,有起了大雾的原因,也有其他原因。
虞棠的动作隐瞒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她正警惕着他,或者说怀疑他。
像是被她的怀疑所刺伤,他颇有些可怜的意味,“这个季节鱼肉鲜嫩...我想...你会喜欢的...”
徒手抓鱼,虞棠才不信。
谢怀慈起身,捏起一根水草。
“真的是抓鱼...我害怕你不适应山里的生活,你不是说山下很好吗?”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他知道这个道理,却义无反顾地走在了这条错误的道路上。
他脊背僵直,表面的镇定似乎维持不下去了,“我是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朋友考虑不是应该的吗?”
虞棠有些尴尬,但还是顺着台阶下了。
“原来如此啊...早说嘛,那就...谢谢了!”
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脖颈是湿漉漉,不但如此,其上还附着乌黑的鲜血。
虞棠用手帕沾水,替他擦了擦,发现只是干涸的血痂,立即松了一大口气。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的血呢!”
他的体温很低,原以为是失血的缘故,现在看来只是长时间泡水,应该不是大事。
明白之前的猜测可能是臆想,虞棠的紧张感松弛下来,“你出去不能告诉我吗?”
她不信任他,只将他当作普通的朋友,人可以有很多普通的朋友,而谢怀慈忽然有点沮丧。
他于她而言...只是普通朋友...
“不会再有下次...”
虞棠也不好说什么,人家的事,她插嘴就不好了。
“仪式结束了吗?”
她转而想起这件事。
谢怀慈身形一顿,良久,缓缓道,“快了,应该...就这几天。”
仪式...根本就不是仪式,他该怎么说呢?继续瞒下去,还是...
虞棠没有注意到青年的沮丧,她跟在他身后细致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要去看一下,我采的香料吗?”
在虞棠愣神的时候,谢怀慈冷不丁来一句,抬眼就撞上了一双浅色的眼瞳。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虞棠想笑一下,缓和一下气氛,奈何嘴角都拉不上来,只能干巴巴道,“算了吧,今天太累了。”
茶色的眼瞳似乎黯淡了一瞬,但一瞬过后,青年恢复寻常,“也好,早点休息...”
“你说真的是仪式吗?”虞棠靠近他,在他耳边悄咪咪道,“会不会是灵异方面的事,例如说...鬼打墙。”
谢怀慈神色一暗,“你或许太累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呢?别想太多。”
她站在他的身旁,用尽一切言语以向对方证明自己的猜测,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至于错过了他眼底的异色。
见他怔在那里,以为他被自己讲述的鬼故事吓到了,特地压低了声线,“听说...自杀的,还有惨死的,不能解脱,他们会徘徊在死亡的地点...”
“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