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滞,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我们...回去吧。”
再次回到702号房,虞棠心思百转。
尤其是在平静的时候,总会觉得谢怀慈不像表面那样温和....就如她离开巍市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附近。
就像是在监视着她。
老旧的居民区阴冷而潮湿,就如同他非人时的肌肤。但白天时,他就会化为琉璃一样精致的人,温柔得仿佛她提出任何条件...他都不会拒绝。
但在今天琉璃面碎裂,露出里面的狰狞...异类的冷漠在他身上彰显无遗。
还有在阿南寺...他真的...能克制住鬼物的本能吗?如果克制住了的话,巍山的恐怖传说是怎么流传出去的呢?
虞棠想...她大概已经明白了。
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灯光,心口弥漫上了别样的滋味,脑子里放映着来到巍山的一切场景。
在她愣神的时候,门口响起谢怀慈温软的嗓音,“虞棠...”
虞棠沉默不语。
谢怀慈,“虞棠,是在想今晚发生的事吗?”
他顾自地说着走向她...
记忆中的谢怀慈一会儿温柔善良,一会儿气质阴沉地站在她面前,恶鬼与人面混杂在一起,虞棠的脑子乱极了。深夜骤然出现的声音将她从矛盾的情绪里拉扯了出来。虞棠转过头去看他。
谢怀慈挨着她。
“在想什么?”
虞棠揪着袖口,眼神有些闪烁,甚至不敢再看他。
“没有...没想什么......”
谢怀慈脊背绷紧,半晌才问到,“是我...吓到你了吗?”
他死时的容貌确实很可怖,但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已经算不上什么惊悚的事了。
再者,鬼相之下,他还是谢怀慈,他甚至会为她担心...
虞棠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些,“我很好奇你的一些事...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谢怀慈垂下睫毛,不像是第一次被怀疑的愤怒,只有酸涩,酸涩一点一滴地在胸腔内扩撒,逐渐漫上喉口和眼睛。
他艰难地开口,“好啊...你问。”
虞棠,“除了林樱他们,你...”
谢怀慈的面孔苍白得可怕,不是恶鬼化的情景,而是悲伤,像是遭受打击后的痛苦舔舐。负罪感油然而生,虞棠换了个柔和点的词,“你...伤害过无辜的人吗?”
“你很在意这个吗?”谢怀慈反问。
虞棠,“算是...在意吧。”
“没有...除了你意外闯入之外,我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顶多...让他们迷路。”
他回忆了一下,说到。
虞棠彻底放松下来,谢怀慈僵坐在那里,神情低落得就像是雨打的小花,可怜巴巴这个词甚至可以用来形容他,为她烦恼,也为她纠结,甜腻的滋味在胸口酝酿着。
“迷路不算的!”
虞棠想要安慰他,但在她开口之前,谢怀慈将她按向了自己,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展露出恶鬼面。
雪白的衬衣在昏黄的灯光下,绽放出数朵血花。
鲜血沾染了她的手臂,虞棠僵滞住,谢怀慈反而很平静,“我的死因是心脏破裂,并非现在这样...你还记得兰大发当时发狂的情景吗?”
楼道里光线阴暗,她当时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谢怀慈,“他那样的人...你还想维护吗?”
他拥抱着她,没有再收敛真面目,雪白的衣服一会儿染上了斑驳的血色,虞棠的下颚抵青年的肩上。
目光以下是他的背部,上面布满了水果刀划出的痕迹,刀口又深,看似不可怖,实质出血量巨大。
虞棠不敢置信。
谢怀慈沉闷的嗓音响起,“兰大发是坏人,是不是惩治一个坏人...也是错的,就因为我是异类,就可以罔顾是非...”
她以为她是运气好,所以在兰大发手底下活了下来。实际上,是谢怀慈...她以为他不会痛,也以为不会流血,可是呢?即便是鬼体也不是万能的,阳光之下...他也会灼伤,为了和虞棠站在一起,他宁可咽下所有痛苦。
每种生物都该遵循规则,就如同地缚灵,她以为他很强大,却不知道离开死亡的地点,鬼体会被削弱,连一点微末的光线都是酷刑。
他踩着酷刑走向她,偏偏她怀疑...他的危险性,质疑他,甚至是害怕他。
怀抱里的寒意化作愧疚,愧疚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之前反复询问的画面击垮了她的自尊心。
“棠棠...”谢怀慈挪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虞棠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他,此刻的谢怀慈与白日里不同,瞳色灰暗,像是弥漫着雾气,肤色是惨白的,整个人阴冷极了,但她现在却不抗拒他了,他只是外表特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