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死物。
虞棠在绷不住之前开口,“你.......是人是鬼?!”
他的脖颈朝她扭动过来,这下,虞棠才发现...他的肌肤格外苍白,就像恐怖电影的纸人一样,直视着她的目光则是空洞的。
青年毫无生气,就像一朵枯萎了的花,除了唇瓣有微末的血色,除此以外...都是一概的死白。
浅茶色的眼瞳在月光之下,流淌着砂糖的蜜意。与之对比反差是僵直的脊背,或者说冷硬得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
虽然出场的方式诡异了些,但比起面容可怖的活尸来讲...他还算正常,或许僵直只是错觉,只是他比较冷漠。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的,只是事出有急...”
青年沉默。
随之骨骼摩擦得刺耳。
他僵直着脊背出了棺材。
从头到尾,他的膝盖没有弯一下,留意到这个细节的虞棠,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等他走近...她看见...他身上的衣服是寿衣的款式,浅色的眼瞳里哪里流淌着蜜意...分明是食欲。
虞棠简直欲哭无泪。
青年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面容开始有了崩坏了趋势,有什么东西在唇瓣下肆意生长...
怪谈里的场景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虞棠后退了几步,眼见着...青年逼近,獠牙露出,食欲锁定在她身上。
虞棠拍了拍窗口,发现根本打不开。
无奈之下,她随手搬了一个花瓶砸向了青年的额头上,但花瓶一触即碎...就像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上,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他越是靠近,非人的阴冷感剥夺着她浑身的体温,有那么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吸干了。
虞棠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取出衣袋里面的平安符...掷向他,顷刻间,羊脂玉一样的肌肤烙出紫斑,“嗞啦啦”之后黑烟滚滚升起...
得了空隙,虞棠拔腿而逃,但遗憾的是...之前的那个活尸并没有走,他一直在榕树下等着她,等着她自投罗网。
他们之间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根本就逃不掉...
一想起,莫名其妙的原因来到一个偏僻落后的地方,虞棠很后悔,特别特别后悔...尤其是现在一步步走向死路的时候。
在她近乎绝望时,阴冷自背后蔓延而来,转过头是一张漂亮得近乎妖意的面孔,青年猛然凑近....虞棠眼里映着他撕开伪装后属于异类的一面。
他们离得很近,她能够看见...他眼底一猝而逝的抗拒,像是本能与残留情感的争夺。
握住她的脖颈,将猎物束缚住,俯身贪婪地嗅着充足的血气,青年的脊背有一瞬的绷紧,再然后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下了整个动作。
抗拒和挣扎落在虞棠的眼里,她压下恐惧,抱住他的手臂,当青年的眼神再度变得冰冷时,虞棠扬起头,磕磕绊绊地说,“求求你...放过我。”
青年一怔。
目光落在她裸露出来的脖颈,一遍遍呢喃,“给我血...”
那张苍白到昳丽的面孔,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没有再进一步迹象,也就是说...他的理智还有存在的可能,不然的话...她早就化作一具干尸了。
身体早就死亡,他急需温暖的血液,现在...猎物就在他的手里,只需要俯身,然后吸食她...与本能相驳斥的是,青年在抵抗着...拒绝着这份温暖。
虞棠望着树梢的鸟,迟疑道,“我给你捉乌鸦.....行吗?”
第92章 第 92 章
青年眉眼沉静时, 像极了一捧雪,接近于崩溃时...显出癫狂的恶意,一体两面, 无非如此,此刻他的两种状态来回交织。
“我想...你应该有着以前的记忆...”虞棠磕磕绊绊地将劝解的话语说了出来, 下一秒,青年收回握住她脖颈的手,向树下走去。
说是走过去, 不过是跃过去,青年姣好的面容配上僵直的身体说不出的诡异。
虞棠心有余悸地立在原地, 腿因为站得过久有些麻了,适应得差不多后, 她飞速地离开斜坡。
谁知道...他的理智能维持多久, 一旦折返...她得立刻玩完儿。
一个晚上的奔命, 她的身体已经筋疲力尽, 跑得就跟蜗牛爬一样, 好在...他在应付其他, 没有立即追上来。
回头看了一眼, 青年依旧是在榕树下, 他脚下是死去的乌鸦,嘴角残留着殷红的鲜血, 眼瞳里噬人的欲望已经褪去,余下是隐晦而复杂的情绪。
配上古宅枯树说不出的寥落。
天将明时, 虞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