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得疼痛。伸开手指,也没有寒冬腊月为那些将士们包扎导致的冻伤。
铜镜前倒映着自己面容姣好的脸庞,发髻服饰也是少女打扮。
而今天,是她上一世与李珹初遇的日子。
白露轻笑:“今日送来的新衣,娘子你看看穿哪件?”
云韶看着那件桃粉色的绣花罗衫发呆。三年前,她就是穿的这件衣裳,在太湖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李珹。
若是换一种选择,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沉思了一会,指了指旁边那件鹅黄色的银纹绣百蝶度花的襦裙:“就这件吧。”
少女挽着百合髻,头上仅点缀着一支宝石簪子,发间的淡黄色流苏,恰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即便只是略施粉黛,却也难掩其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气质。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云韶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出了门。
阳光透过嫩绿的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熟悉的满园春色,让云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前世还未出嫁的时候,她也算是长安城榜上有名的贵女。她长相本身过于明艳,但一双杏眼清澈明亮,恰好中和了她的艳丽,美丽却不尖锐。
娘亲虽然早已离世,但有爱她如命的爹爹和兄长,弥补了她没有娘亲的创伤。父亲虽然官位不高,但好歹也出身世家,家境殷实,一家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十七岁的她憧憬着未来,盼望着自己也能如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一般,遇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郎君。
直到一次赏花宴上,云韶救下了落水的李珹。
李珹是先帝爷最宠爱的小儿子,出生起便封了明王,有自己的封地和私兵,自小聪慧又懂事,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锋芒过盛便会遭人嫉妒,先帝弥留之际一直在等李珹从封地赶回来不肯咽气,太子李珏代父坚国,将昭和殿重兵把守,层层包围。待李珹赶回来时,便只见到先帝冰冷的尸体。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夜之间成长,太子李珏顺利登基,但李珹始终是他放不下的心病。
有传言说,先帝曾有密诏,太子性格乖戾暴虐,胜之不武,乃废太子传位于明王李珹。只不过这个密诏从未见于世,难辨真假,人们也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年春天,长安城梨花盛开的季节,李珹再一次遭受刺杀,奄奄一息被丢在水里,恰逢云韶在湖边赏花,救下了他,将他带回府里养伤。
在云府,他的伤势逐渐好转,不久之后便亲自猎了两只大雁来云府提亲......
“召召!你想什么如此出神?”王令月皱着眉头晃了晃手,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思绪被打断,云韶笑着说道:“无事,我就是在想如果有人落水怎么办。”
王令月狐疑地看着她:“你又不会凫水,难不成还想亲自下水救人?派南风去不就好了。”
云韶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为了不遇上李珹,她特意走了跟上一世相反的方向,这里是前世落水处的对角线,这么远的距离,应当是不会碰上他的。
王令月轻轻扯了扯云韶的袖子:“走吧,我们往湖边走走去。”
“听说,明王回长安了,皇上有意为他选妃,我兄长曾在宫里见过明王,据他说,明王那通身气度,仪表不凡,如谪仙一般,长安城里许多贵女都想嫁进王府呢,哪怕做个侧妃也好。”
云韶笑笑并未说话,好歹夫妻一场,她知道李珹并非沉迷美色之人,他对谁都是淡淡的,温和又疏离。在她嫁给他之前,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当然,在她之后也没有。一开始身边还有不少想爬床的丫头,他直接军令处置,杀鸡儆猴,便再无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莫非,你想当王妃啊?”云韶笑道。
王令月的脸瞬间煞红,脑海里却想起了另一人那张眉眼冷峭的脸,拍了下云韶:“你浑说什么,据我所知,明王长在漠北,听说那里的人都吃生肉,喝生血!我可害怕。”
说罢,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韶并未搭话,察觉到脚踝覆上一种冰凉细密的触感,低头看去一双湿漉漉骨节分明的手,正搭在她的脚踝。
“啊!登徒子!”
云韶一脚给他踢了下去,那人很快沉入水面,扑腾了几下渐渐没了水花。
“阿月,快去叫人。”
云韶不断地绞着帕子向水里张望,脚下不自觉踢着石头,莫名心慌起来。
如果没她那一脚,那人说不定还会活着,可若是因为她导致那人死了,她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这太湖莫非与她相克,怎么她一来就要有人落水。
前世如此,这一世也如此。
不远处有一段干枯的长树枝,云韶灵机一动,拿起树枝在湖边的浅水处戳了戳,果真戳到了一处软肉。
王令月很快便带着侍卫来了,云韶指着树枝的方向吩咐他们救人,可待到那人拨开头发看清了脸时,心头一震。
正是李珹。
李珹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