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来,字迹糊成了一个个墨点。当夜写书信寄给远在洛阳的云沣,让他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并扬言以后与大房再无往来。
云峥也不例外,听闻云婉心思如此歹毒,拿起随身携带的佩刀就要冲进后宫为云韶讨个公道。云韶死死抱住他的手臂,这才拼命拦下。
八月十三是云韶的生辰,因着赶在中秋节前后,云家上下每年都会提前张灯结彩热闹一番。
中秋节要吃月饼,不知是否因为前些日子在宫里做了烩麻食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突然对做吃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倒是可怜了白露,一会上街采买黑芝麻,一会上街采买紫薯,忙得不可开交,还要被云韶投喂,作为第一个试吃的人。
一连几日下去,白露的腰身就又粗了一圈。
白露摸着自己的肉脸,又往下摸到自己的衣裳好像又紧了,赧然说道:“娘子,喂了我这么多月饼,我又胖了,您得给我多做几身新衣裳。”
云韶鼻尖粘上了好些面粉,闻声抬眸打量了一番,噗嗤笑道:“好。”
她自打开始钻研做月饼,便再无多余的情绪考虑别的,一心扑在月饼上。折腾了好几日,终于做出了几块像样的月饼。
月饼一个个滚圆,上面印着各式各样的花纹,多半是吉祥如意之类,既好看又寓意好。
她拿起尝了一块,入口绵密,并不会甜腻又十分软糯。
云韶将月饼分成了四份,云鸿跟云峥各一份,王令月一份,还有一份做的最精致的,留给了李珹。
自那日李珹将云韶送回云府,两人便再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他这些时日在忙些什么。
“白露,你去找南风牵马,我们出去一趟。”
云韶净了手,仔细着将食盒装好,又用帕子打了个好看的绳结,这才满意而笑。
白露端着一叠衣物轻声说道:“娘子今日可要穿新衣?昨个轻衣坊送来的,娘子还未试呢。”
长安靠近北方,秋日里天气就会凉一些,为了添些好颜色,新衣总是光彩照人的,不似夏日那般素净。
云韶打量着看那些新衣裳,湖水绿,天青蓝,海棠红,多半是一些鲜亮的颜色。一道海棠红色的薄轻纱裙吸引了她的目光,伸出纤纤玉指:“那就那件吧。”
主仆二人就这么准备着,云韶对着铜镜看了好几眼,确认无不妥,这才出了门。
因着上次的教训还心有余悸,这次云韶决定断不可再翻墙,走正门进去。
南风一听到娘子又要去明王府,便想起来上次翻墙被逮住的惨状,不禁瑟瑟发抖。心里却更加好奇,娘子与明王殿下的关系看起来很好,不知会会不会成为未来姑爷。
马车还未行至明王府门前,遥遥望去就看到一座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青色的帷幕和祁家军的旗帜随风摇摆。
云韶蹙眉,是祁家的马车。
祁家就是李珹母妃祁贵妃的母族,原本并不是同一支,因祁贵妃出身平民,身份差了当时的阮皇后一大截,入宫只能从最末等的采女做起。恰逢祁家出了个将军,先帝便将祁贵妃记在了这位祁将军家中一脉。这位祁将军也成了李珹名义上的舅舅。
守门的侍卫一见是云韶便立刻恭敬地请了进去。
听雨得到消息,立马飞奔而来。他心里认准了云韶极有可能是他们的未来王妃,自然要上赶着讨好,丝毫不能怠慢。
至于里面那位,王爷都不记得她姓甚名谁,又怎么跟云娘子相提并论。想到这,听雨看向云韶的表情多了一丝复杂。
李珹在前院谈事,听雨便将她们主仆带到了后院。
云韶见听雨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些义愤填膺,又有些愤愤不平,看向她的目光时而带着兴奋,又掺杂一丝怜悯。
她狐疑问道:“听雨,你家王爷今日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吗?”
听雨闻言一滞,尴尬地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王爷见了娘子自会告知的。”
这祁娘子的事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王爷连她长何模样都不知道。但这不该由他告知,还是让王爷自己去说吧。思及至此,听雨的拧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
云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颔首没有再问,心中盘算着待会如何开口问李珹。
白露跟南风不便进李珹的书房,便在房门外守候。
云韶站在书房内扫了一圈,这里与上一世布置的一般无二,十分简朴,李珹最常看的还是那几本兵书,搁置在桌案最中间,纸张均有些泛黄,想来是反复拿在手中阅读的原因。
一阵微风吹过,桌案边角有一幅被卷起来的画随风扬起,云韶怕沾染到一旁砚台里的墨汁,连忙用镇纸抚平压住。
待她看清画上内容时却呆住了。
画像上的女子朱唇粉面,秀丽端庄,看样子是个大家闺秀,但样貌对她却十分陌生。
她并不认得此人,疑惑浮上心头,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前世的梦境,梦里那女子将一副画轴放进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