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是有所见识,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也无人再敢置喙。
御书房内,李珹烦躁地丢了秦剑递上来的奏折:“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替儿子上书求亲?”
云韶捡起奏折随意翻开,噗嗤笑了:“我倒觉得不如问问女儿意思,左右都是入赘进宫,管他秦家还是谁家。只要人品好,与女儿相爱,即便是个白丁又如何?”
“此事不急,大不了我们为女儿也办一次比武招亲,他秦大郎若是能夺得头筹,此事就还有商榷的余地。菁菁从前来书信提过,他家儿子可是很喜欢我们女儿呢。”
云韶给他顺着气,当真是年纪越大越小孩子脾气:“好啦,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我们这次先去哪里?”
李珹握住她的手:“召召想去哪里,看看我们是否心有灵犀?”
二人对视一眼,分别在纸上提笔写下一个名字。
突厥。
云韶眯眯眼:“我就知道我们想到一块去,去大草原,重温一下年轻时的感觉吧。”
李珹望着她眉眼含笑的样子,不禁感叹,岁月不曾薄待她分毫,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同二十出头一般。
“不过李珹,你还会编花环吗?”
得到了质疑的李珹长眉一挑:“这有何难?”
半月后,塞外的大草原上走着一对手牵手的夫妻,看起来如胶似漆,羡煞众人。
李珹从背后掏出一个亲手编的花环,戴在云韶头上。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全文完结。
59 说书人的自述
◎“老朽姓卫。”◎
当我再次踏上回灵溪的路时,这里早已变得物是人非。
二十多年前,我从灵溪来到长安赶考,不幸遇到水匪,他们将我的银钱全都抢走,还对我拳打脚踢。
我废了一条腿,被他们逼迫上街乞讨。
幸好,阿鸳送我的定情信物还在,水匪并没有将这枚红绳也抢走。
我在匪窝混了大半年,虽然侥幸逃了出来,但是受了很重的伤,最终流落到栖云寺,被我的师父所救。
肋骨断了几根,师父说我能活下来已经是福大命大,正常行走怕是有些困难,终生需要拐杖。我在这休养了三个月,因错过科举又断了腿,无颜回乡,便留在寺里做了师父的大弟子。
冬去春来,我抑制不住对父母和阿鸳的思念,想回灵溪寻他们,却被师父告知我命中的姻缘已断。
栖云寺是长安求姻缘最灵验的寺院,但我不信他的话,拄着拐杖回了灵溪。
父母见了我喜极而泣,三年的时间变换太多,母亲因为我的失踪哭瞎了眼,我抱着他们痛哭流涕,问:“阿鸳呢?”
父亲欲言又止,母亲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从他们的神情猜到了一切。
我想,她应该是嫁人了吧。
后来我才得知,她被太子看中,带回东宫做了良娣。如今已经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祁贵妃了。
我摸着腕上的红绳,对着皇城的方向遥遥一拜。
如此,就当我们成过亲了吧。
短暂的相聚后,我离开灵溪,去了陇原。
师父说,边关时常有战乱,不太平。
我再一次忤逆了他老人家的话。
在嘉峪关的边境,我捡到了一个襁褓婴儿,看样子一个多月大。周围遍布尸体,只有他哭声嘹亮,活了下来。
婴孩身上并无其他特殊印记,唯有脖颈带着一个桃木剑挂坠,背面刻着一个秦字。
想来他父母也是希望他好好长大,无灾无难吧。
我将他带在身边,教他读书写字,取名为秦剑。
秦剑八岁那年,偷看别人家的小郎君学功夫,将我留给他的课业完成的一塌糊涂。
我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他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在房间里坐到天明,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他,他不喜欢读书,是我将没有完成科举的遗憾强加在他身上。
第二天,秦剑拿着全新的课业向我请罪,我只是坦然笑笑,摸了摸他的头。
“去吧,义父不再拦你。”
秦剑去参军,成了年纪最小的兵。
听闻洛阳牡丹最为出名,我离开陇原,前往下一个游历之处。
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娘子见我腿脚不便,主动为我带路,到了洛阳当地一家最有名的一家客栈。
小娘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说起话来却出口成章,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就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她一把拽走。
小娘子拉着我的衣襟哭喊问我,能不能带她去长安找她父亲兄长,还未等我回答,她就被那些人塞上了马车。
多年后当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是明王妃了。
那双澄澈的眼睛令我难忘,第一眼就认出她来,她却早已不记得我。
说来也是巧,阿鸳留下的唯一骨肉,成了我义子参军的主帅。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我瞧着那孩子的眉眼,拼命找寻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