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嘴,眼眸直视顾淮像是要把人盯穿。
柳安予的眸子掠过顾淮扬起的唇角,挑了挑眉。
李璟的目光扫过二人紧牵的手,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无碍。”李璟微微颔首,别开眼神不想看两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大殿下慢走。”顾淮顺势接上,侧过身子挡住柳安予,扶着她的腰身进门。
大门訇然关闭,李璟的步子顿在原地。
他不信邪,让钦天监的韩昭当着他的面重新测过二人的八字。
明明,不相克。
他叫人看了聘雁脖颈的伤痕,虽明显是狸奴所伤,却也找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雁颈处有鱼糜残余。
李璟本想不到顾淮身上,可聘雁出事后顾淮的一举一动,很难让李璟不怀疑。拿到证据的时候,李璟手都在颤抖,莫大的欢欣填满心口。
他想去找柳安予,还未开口,却先在长公主那见到了她亲笔描的折扇。
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是选择。
李璟敛眸,攥着袖中那条迦南香带珠宝喜字纹手串,良久、良久地摩挲着那颗紫金砂珠子。
*
“怎么了?”皇帝气定神闲地悬臂写下一个“和”字,头也不抬地问道。
旁边孙公公明显心不在焉,听到皇帝发问连忙回神,躬身继续磨墨,“皇上,是翰林院的学子们,刚刚封了官职,在顾府门口闹起来了。”
“哦?”皇帝短促地轻笑一声,似是在意料之中,“学子嘛,难免心气儿高了点。”他搁下笔,理了理龙袍落座。
孙公公一时不明皇帝什么意思,眼观鼻鼻观心,连忙蹲下敛袖给皇帝捶腿。
皇帝舒服地眯起眼,声音微沉,“你以为,查案是什么好差事?秫香馆牵连的大臣不少,这些大臣收了门生,于情于理,得中的学子都是要感恩戴德的。更何况他们还年青,少有算计,耳根子又软,自然是旁人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
“顾淮本是罪臣之子,一朝翻身成了从五品监察御史,那群学子中最高的,不过一个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怎能平和?”
“他现在就是众矢之的,大臣们不好动手,自然是由门生来‘讨公道’。”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他怎么应的?”
“回皇上,说是请了大理寺的沈理正,路上还遇到了大殿下,二人一同去的。将人押到大理寺训了训,现还拘着,已经上书等着皇上定夺,是该放还是......”孙公公不再说了,低下头去继续捶腿。
“修常?”皇帝眉间微皱,想起他还曾来向自己请过赐婚的圣旨,只可惜测了二人八字相克,这才不了了之。
“他向来向着那柳安予,跟他母后一样,一根筋的脑袋。”皇帝摇了摇头,拾起茶杯抿了一口,语重心长地说,“他是个惯会委屈自己的人,朕这几个孩子里,就他最不像朕。”皇帝顿了顿,忽地来了一句,“倒像左相。”
“大殿下曾在左相家塾学过一段时日,自是性格像些,二殿下和七殿下在方学士那学,性子不也内敛许多吗?但要说,仁厚、果断的性子,还是最像皇上。”孙公公是最会巧言令色的主,哪边都不得罪,虚伪中又带着点真诚,捧得人舒心。
皇帝不深究他的话,只当听个乐呵。
“放,自然是要放。”皇帝微微沉思,在拿主意。
皇帝不能惩治他们,因为他不能伤了学子的心,更何况,此事本就是他默许。但明面上,皇帝也不能过于袒护他们,因为他委任顾淮查案,是真的要顾淮做出头鸟,揪出背后主使。在顾淮成功之前,皇帝自会借他点龙威,好叫他行事方便。
“但不能由朕来放。”皇帝微微沉吟,说,“......元时是不是近日闲着?叫他审理此案罢。”
皇帝叫的是七殿下李玮的表字,声音轻描淡写地砸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不容置喙。、
“是。”孙公公合袖道,眸子微抬看着皇帝手边,起身添茶。
茶叶在杯中起起伏伏,打着旋儿,又悠悠飘在澄明的茶水上。
顾淮跟着李璟后头去了。
大理寺从未如此热闹过,但顾淮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是来送人的。
此时已过午时,屋外蝉鸣叫得人心烦意乱,顾淮大跨步走进来,正巧与李玮打了个照面。
“七殿下,近来可安?”顾淮躬身礼貌行礼。
“安。”李玮转过身看向他,明明没隔多久,人却瘦了有一半,平日笑眯眯的眼眸此时也明晰起来,上下扫了扫顾淮,“顾御史,别来无恙。”
顾淮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