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看着柳安予巴掌大的小脸,再摸摸自己的,连忙放下开心果。落了面子又不服气,还嘴硬道:“这玩意儿又不好吃......我、我怎不知它嚼多了腮肉丰腴?你连女官都没考上,还对我指手画脚上了?”她轻蔑地瞥了柳安予一眼,抱着胳膊看起来牛气哄哄。
柳安予敛眸收了笑意,淡淡说道:“我不是没考上女官,我是没去考。”她抬眸扫向李淑宜,扶着膝盖起身:“你竭尽全力所求的,不过是我弃之无味的东西......”
正巧这时夏尚功走来,手里捧着一个长木盒。
“《千里江山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夏尚功细心道。
柳安予福了福身接过,当着李淑宜的面打开木盒。
她缓缓展开画卷,山石厚重苍翠,气势开阔,柳安予轻瞥李淑宜一眼,平声问道:“你知道它用什么画的吗?”
李淑宜愣了愣,“自然,自然是宣纸。”
却见柳安予闻言短促地笑了一声,轻飘飘回复她,“不,是宫绢,桑蚕丝织成的宫绢。”她将画卷细细看过,又齐着边缘卷起来,继续道:“纸寿千年,绢寿八百。它是北宋王希孟最得意的作品,绢长四十,由矿石的青绿颜色绘制,笔墨工致,你连这都不知,即便是考上了女官,不过也是徒有其表,纸老虎一个罢了。”
柳安予收好画,将鬓边碎发拢到耳后,“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1]柳安予盯着她,唇角渐渐弯起,“你多吃点开心果罢,今朝得意,恐黄粱一梦,明个唏嘘。”
“走了。”她向两人福了福身,行至门口又转过来,将手中剩的一颗开心果放到李淑宜手中,挑了挑眉,“这颗不开心,还给你。”
等柳安予转过身都瞧不见影儿了,李淑宜才回神看到手中的开心果,这颗没炒好,没开口。
“劳什子不开心!”李淑宜忿忿将开心果扔出去。
*
“长公主那得的,如何?”柳安予挑眉问道。
她将画裱在书房里,得亏是书房大,将将裱下,她这几日又将郡主府的藏书也搬了一些来,屋子里顿时显得丰富了些。
顾淮正蹲着帮她把书理好,眉眼弯弯道:“你挑的画,自然是千好万好。”
“滑头。”柳安予忍不住笑意,抬手指了指他。
柏青忙前忙后又搬了一个书案进来,比顾淮原先那个料子还要好。
“摆这儿罢。”柳安予移开身子,往顾淮前面的位置指了指。
“哎,好。”柏青累得呼哧带喘,放下书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汗。
青荷和樱桃紧随其后,将书案擦净摆上柳安予常用的砚台、镇纸等物。
柳安予走近顾淮,拿帕子为他搌了搌额上的汗珠,温声问道:“你说,要不要在中间拦个屏风?”
因着青荷他们还在这儿,顾淮不敢太放肆,眸子黏在柳安予一张一合朱唇上,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佯装思考,“唔,不了吧,微臣想看着郡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光看着微臣就已经很满足了。”顾淮眸如春水泛滥。
柳安予还未说什么,却听柏青噗嗤一笑,顾淮一记眼刀扫过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柏青连忙吓出一身冷汗,后背僵直,像石像一样缓缓转过身,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笑什么?”柳安予好奇抬了抬眉。
完蛋......石像柏青又缓缓转过来,憨憨一笑挠了挠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郡主和公子相处太有意思。”
柳安予看了顾淮一眼,又抬眸瞥了柏青一眼,疑惑道:“怎么说?”
柏青挠了挠脸,“就是,郡主和公子这都成亲了,不叫表字,不叫夫人、相公,也没有什么亲昵的称呼,倒还是郡主微臣的这么说,奇奇怪怪的。”
柳安予还在沉思,转过头却见顾淮的眸子亮了又亮,轻轻牵住自己的袖缘,声音微沉,“郡主~”
她稍稍挑起眼,故意离了点距离,欲拒还迎地点了点他的肩,“你等着啊,你等我想好了叫什么,我告诉你。柏青,辛苦你再搬个垫子进来。”
“啊?”柏青一愣,只见顾淮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来。
柏青还没反应,青荷就极有眼力见地拉上樱桃,“他不会挑,奴婢和樱桃也跟着去罢!”言罢,拉着迟钝的柏青、樱桃二人赶紧逃离现场。
“嗯?嗯?我也去吗?郡主的笔还没挂完......”樱桃眨眨眼踉跄地跟上。
“哎呀哎呀一会儿回来再说!”青荷将两人扔出去,眸子在柳安予和顾淮身上流转,极为细心地掩上了门。
“郡主~”几乎是门一关顾淮就扑了上来,眨巴着那双深情如水的瑞凤眼,委屈巴巴地环着她的腰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