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粗壮,不像是女子的手印。
柳安予淡定喝茶,垂眸轻瞥了一眼他,蓦然嗤笑。
“嫂......老,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顾潇潇眸子亮晶晶的,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柳安予,缠着求她讲。
柳安予也不藏着掖着,气定神闲地轻啜茶水,瞥了眼站在门口脸色沉得如墨块一般,却还要帮柳安予将秫香馆改成玉珠堂的李琰,笑道。
“你猜,我昨日为何要从最热闹的北街过?”
顾潇潇似懂非懂地眨眨眼,还是旁边青荷没忍住,揭开了谜底。
“小小姐,此时正是皇上和郡主打赌之际,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这楣板既已贴了告示,就是昭告天下,这自然要堂堂正正地比。”青荷笑着抬了抬眉,“可若是有人,在还未分出胜负之时,便先使了些腌臜手段,砸人学堂,伤人老师,你说,天下人该如何看待皇上?”
“难怪!难怪昨日要从北街过!那么多人都看见老师身上的伤了,方向又是从翰墨馆出来的,一晚上过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顾潇潇难得聪慧,一下子恍然大悟,“天,那岂不是就算皇上赢了,也会被人指说是胜之不武?!”
“正是。”柳安予抿了抿唇,浅浅微笑,眸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李琰,“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了吗?不用猜,也知道是皇上刚给他的‘赏赐’。”
柳安予唇角笑容凉薄,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又道:“昨日他不是砸玉珠堂砸得正欢吗?今日倒是安分了。青荷,你和樱桃去监工,若有半分地方与原先的玉珠堂不同,就说我柳安予不满意,叫他滚出门去!”
“是。”青荷低眉顺耳,认真执行着柳安予的吩咐。
李琰见状气得咬牙切齿,阴测测地抱臂冲柳安予冷笑,“柳安予,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是二殿下认错的态度?”柳安予佯装讶异,又忽地轻蔑一笑。
气得李琰险些丧失理智,要带着侍从再砸一遍玉珠堂,剑将出鞘,只听一阵急促地马蹄奔腾声传来。
只见一位红披轻甲的中年男子勒马停住,马蹄飞起,尘土四溅,险些踏上李琰的脸。
那人一个翻身下马,袍子在空中飞出一个标准的弧形,腰牌一抬,落在李琰眼中。
“殿前司都指挥使冯嘉,奉侍卫亲军马步军司都虞候顾淮之命,前来保障安乐郡主安危。二殿下,这是皇上亲准过的令,您过目。”冯嘉一脸正气,给李琰看完连忙收好,拱了拱手,非常尽职尽责地挡在柳安予面前。
他身后跟着十多位司内高手,披甲待命,好不威风。就为了保障打赌期间,柳安予不再出任何岔子。
李琰心里暗自打怵,狠狠地瞪了柳安予一眼,无奈后退。
柳安予还在诧异,却见冯嘉稳步朝自己走来,躬身双手递上一封信,“卑职,参见郡主,这是顾都虞候要卑职亲手转交的书信,您收好。”
柳安予怔愣片刻,指尖微颤从冯嘉手中接过书信,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只是看见第一句,她的心脏就狂跳不止。
单单一句——
予予亲启。
第47章 47 折兰
顾潇潇探头瞥了一眼, 见密密麻麻一篇尽是表兄顾淮的字迹,惊讶道:“表兄原来这么多话?!合着平日里就是纯纯不想理我!”
柳安予扣下书信,脸颊发烫, “我先回楼上待会儿, 顾潇潇!今日让你背的书你都背好了?”
顾潇潇笑容顿僵, 心虚地缓缓转身想要逃跑,被柳安予拎住衣领, “不许跑!就在这儿背罢,我先上一趟楼,下来时考你第一段。”
顾潇潇登时欲哭无泪,瘫倒在地, 一把抱住路过的猫玉玉诉苦。
柳安予无奈叹了一句,将信小心拿好, 连忙提着袍子跑上楼。
她反手将门锁好, 像在做什么亏心事,推开窗,坐在书案前,细心将书信的折痕展平, 细细读来,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在看到柏青忘关窗给他冻出风寒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眯着眼笑像慵懒的小猫。
窗前一盆兰花随风摇曳, 树上鸟儿叽叽喳喳乱叫, 她一字一句读着顾淮的信,好似能透过信, 看见写信的人委屈失落的神情。
一纸信件,很快便被她读完, 欣喜过后情绪渐歇,莫名地怅然若失。
她也想。
很想很想顾淮。
收到信,总是要回的。
柳安予摊开宣纸,蘸墨悬臂,写了好几个开头,却总是不满意。她烦躁地咬了咬笔杆,忽然看见窗边摇曳的兰花。
她折下一枝夹在纸中,在边角处写了一句。
【多画春风不值钱,一枝青玉半枝妍。】
花香混杂着墨香,她不多赘述,觉得这一句,他便能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