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有疾病,所以不能吃。”
他似是说上头了,还补了一段,“这食脏器,也是有讲究的。”他的匕首在猪身上比划,指给李璟看,“猪肝,共鲤鱼肠、鱼子食之,伤肾。猪脑单食,损男子阳道,临房不能行事。”
一说到这,霍进脑子进水了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了,殿下,你娶亲了没?”
李璟本还听得兴致勃勃,倏然僵了嘴角,敛眸摩挲着酒碗,“......还没。”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小兵可算是能插上一句,探出头来,“殿下不是要娶燕王独女,那个什么......安乐郡主吗?不过被人截了胡,没娶成。”
霍进登时听出不对,暗骂了自己一句瞎问问题,又瞪了小兵一眼,踌躇着开口安慰,“那个......殿下啊。”潇洒地拍了拍李璟的肩膀,“没事没事,有那么句话不是说吗,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何必......欸,何必啥来着?”霍进挠了挠头硬是想不起来。
李璟捧着酒碗,无奈叹了一口气,“何必单恋一枝花。”
“哎对对对!”霍进一拍大腿,“就是这句!”忍不住感叹,“是有学问奥,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怎么还纠结?”
李璟垂眸看了看指尖,篝火的光芒透过他指缝映照在靴面上,他顿了顿,缓缓道:“那不一样。”
“她很好。”
“很好很好。”
“唔,怎么形容呢......”一讲到柳安予,李璟的眸子突然泛起光,眸底泛滥着温柔,“有一句词,我觉得形容她正好——性如白玉烧犹冷,文似朱弦叩愈深......你们能懂我吗?!”他兴致勃勃地看向两人。
霍进和旁边的小兵对视一眼,懵懵地冲他摇了摇头。
李璟无奈叹气,他纠结着自己的措辞,不自觉地绕着手道:“其实,也不算顾淮截胡,安乐本就不会和我成亲。”他越说越烦躁,忙将手里的酒灌下肚。
小腹一暖,他倏然上了脾气,敢开了口,“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在顾淮出现前,我以为日子就是会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安乐也终会和我成亲。”
“但顾淮是个意外,我们刚开始在同一个私塾授课时,我以为他没那心思。我甚至想不出二人除了荔枝宴有何交集,可偏偏。”李璟的声音戛然而止,剑眉拧在一起,“可偏偏,在我即将和安乐定亲时,杀出一个顾淮。”
“他没我地位高,没我身世好,我想不明白。”
他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酒,直到酒囊见底,撑着身子后仰望向圆月,“他才与安予相识多久啊?”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他故作潇洒地与两人碰碗,笑道:“和谁成亲不是权衡利弊,她喜欢最重要。”
霍进一拍大腿,吐沫横飞,“就这样想才好呢,殿下大气!”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许多。
李璟有种听长辈训的尴尬,连连点点头,实在受不了他絮絮叨叨的嘴,胡乱寻了个由头走了。
帐帘放下,他摸黑将空酒囊放在几案上,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想点烛,点了好几下点不上。他烦躁地用力一吹,火苗登时窜起灼着他的指腹,他骤然一痛,将火折子甩在地上。
指尖痛得发麻。
他倒吸冷气地甩了甩手,俯身去捡,跳跃的火苗在他眼前渐渐模糊。
手碰到火折子的瞬间,一滴清泪落到手背,滑进地面。
第57章 57 密雪
泪, 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李璟一愣,伸手触碰,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真的甘心吗?
如果真的甘心, 就不会说自己想不明白。
他像擦血一样擦去泪痕, 捡起火折子点燃烛火, 跳跃的火苗带着微弱的暖意。他的唇角压成凉薄的直线,双目无神, 薄薄的帐帘将外面篝火晚会的热闹隔绝。
中秋佳节,月光照不进帐,他也团不了圆。
就这样孤零零的,坐在烛火前发呆。
他忽然想起什么, 起身从包袱中一通翻找,掏出一个小铜镜, 架在几案上。
从前李璟颇为在意自己的形象, 会随身带个巴掌大的铜镜,看看玉冠正不正,发丝乱不乱。自来了战场,打起仗来, 便顾不上这么多,倒将它忘却了。
如今一掏出来照,动作竟也显得生疏起来。
李璟看着自己的脸, 一时陌生, 掏出匕首在胡茬上比划, 将黑硬的胡子刮掉,倒也能显出几分精神气。
“也不是很丑啊。”李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寸寸扫过自己的眉眼,托腮轻声呢喃, “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李璟想起了那日亲眼目睹的,顾淮和柳安予的拥吻,心脏骤然一痛。
他用指甲在地上划了层黑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