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蕊毕竟是早早就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出去接迎宾接待活动的女生，像她这样的人，目标都非常清晰。
有钱的年轻富豪，掌握着资源的影视圈人员，年轻的男演员，选角导演……
任何能够帮助她往上爬的人，她都愿意尝试去追逐。
在上次担任迎宾人员的时候，她就发现陈诺有钱，看起来像是一个家里有钱的小开，所以她再见到陈诺的时候，就表现得相当主动。
而当吕皓吉过来的时候，她又立刻转移了目标。
影视圈里，花钱找人塞角色，当然不如直接自己想办法拍一个戏捧人来得直接。
而她知道，这位吕皓吉，才是影视圈里掌握资源的人。
至少他爹掌握着资源的一部分。
于是莫蕊将崇拜的目光投射到了吕皓吉身上，不停地缠着他讲拍戏时候的一些趣事。
李雪也托着腮帮子在那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时不时地看陈诺一眼。
“你老偷看我干什么？”
陈诺笑道。
“谁偷看你了！”
李雪脸色微红，过了一会儿，才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觉得你也能当演员啊，你长得又不比他差。”
陈诺有些意外，于是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告诉了她对方的故事，李雪就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神情。
“没事，一会儿我和他多喝两杯，当你偷偷的赔罪了。”
陈诺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你呢？你看你的同学们都这么想当演员，你不想吗？”
“我？”
李雪脸上都是不自信，“我哪行啊，我一个学跳舞的……”
“学跳舞怎么了？大喜不也学跳舞的吗？你看看人家多积极。”
陈诺笑道。
“她有梦想。”
“你呢？”
“开茶馆。”
陈诺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咸鱼一样地活着也挺好的，如果能选的话，谁又不想当咸鱼呢？
这边在聊老了喝茶，那边在聊娱乐八卦，聊着聊着，莫蕊问道：“那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戏啊？”
眼神里还带着憧憬，就差说能不能帮我也推荐一下了。
不过吕皓吉却一脸犹豫。
他还没开口，陈诺抢在他前面先说了：“一直演戏没什么前途的，早点转行吧。”
莫蕊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尴尬，但她还是昂着脑袋反驳道：“哪有一直演戏啊，我都还没入行呢！”
但陈诺却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了吕皓吉：“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
他这话一出来，场间的气氛忽然就冷了下去。
陈诺这句话出来的有些突然，而且略显尖锐，刘飞林微微皱起了眉头，维护着自己发小的面子：“陈诺你这话说得可不对。”
就连莫蕊都赶紧替吕皓吉说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谁都是一步步从小角色往上演的啊，对吧皓吉？”
说着，她的手都已经伸过去攀在了对方的手臂上，一脸贴心安慰的模样。
妈的，这女人变心也太快了，刚刚还抠我手心呢！
陈诺都没眼看。
倒是吕皓吉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莫蕊手中抽了出来，抬头看着陈诺，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哦？你说我需要转行？为什么？”
“我听说你脸受过伤，是吧？”
“没错。”
吕皓吉坦然地点点头。
曾经他因为这件事产生过自杀的念头，但时间能疗愈任何伤口，他现在已经敢于直面这事了。
“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摄影机的画面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演员的脸，但受过伤的脸能不能正确地表达演员传达的情绪？”
陈诺用了一个问句，将答案抛给了吕皓吉自己。
“陈诺！”
刘飞林有些担心地看向吕皓吉。
从对名字的在意可以看出，吕皓吉嘴上说不在乎，但心里对于自己的那次受伤还是有阴影的。
陈诺一而再地点破这一点，让身为吕皓吉发小的刘飞林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事，他说的没错。”
吕皓吉的反应却比他想的要平淡许多，感慨道，“几年下来，我也感觉到了，在演员这条路上，我可能成就有限。”
说着，他又看向陈诺，“那你觉得，我不演戏还能干嘛？”
“拍戏。”
陈诺说道，“你爸那部小说《舞者》，封面是你设计的吧？我看过，挺有艺术风格的，按这条路走下去，学习一下张艺某导演，到时候转行当个导演拍戏不是挺好的。”
“真的吗！”
吕皓吉眼神一亮。
就算刚才莫蕊和他聊起以前拍戏的光辉时刻，也没有陈诺这小小一句话给他的触动要大。
他确实想离开演员行业了。
但不是离开演艺行业。
思来想去，他觉得做导演可能适合他，可导演也不是上来就能做的，于是他听从父亲的建议，从摄影学起。
《舞者》这本小说的封面，就是他第一个作品。
本以为是自己的偷偷努力，但却被人看到了成果，这叫吕皓吉怎么不开心？
于是他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我正准备息影一段时间，尝试一下摄影什么的，有几个杂志已经约好了……”
他像是找到了久违的知己，和陈诺频频举杯，聊得欢畅不已。
一旁的莫蕊几次想插嘴，都被他摆手压了下去。
搞得莫蕊看着陈诺的眼神都哀怨了起来。
你有李雪也就算了，怎么连我看中的男人都要抢！
陈诺当然不在乎她想的是什么，这小子日后虽然不是什么大导，但家庭背景深厚，拿在手里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至于莫蕊？
每年从北舞离开的毕业生无数，能真正闯出名堂来的，每年不过那么几个。
但桌上这几位里，显然没有莫蕊的位置。
人呐，一旦怀有与自己能力并不匹配的梦想，就会痛苦不堪。
陈诺只是让她的痛苦提前终结而已。
……
99号隔壁不远处，橙街酒吧。
迷离的灯光闪烁，电子舞曲节拍躁动，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搔首弄姿，释放着青春的荷尔蒙。
楚彤踩着高跟鞋姗姗来迟，刚一入座，就被同桌的女伴贴在耳边大喊：“怎么这么晚！”
“还不是李耀铭，磨磨唧唧的。”
楚彤的表情烦躁。
没错，这女人上次追陈诺未果，不知道弄了什么手段，又勾上了李耀铭。
不过因为之前是李耀铭踹的她，她这回也端起了架子，一副“你得好好哄我”的架势。
两人纠纠缠缠的，也折腾了挺久了。
这会儿，李耀铭也姗姗来迟，一屁股坐下，就大大咧咧地道：“今晚大家随便玩啊，开心就好！”
楚彤的闺蜜就笑着道：“哎呀，你们俩马上就要去法国留学了，双宿双飞，真让人羡慕啊！”
李耀铭笑道：“哎呀，想到要和各位美丽的姑娘告别，我就心里难受啊。”
“呀，李少，你这话说的，有咱们家楚彤一个你还不够啊？”
闺蜜捂着嘴笑道。
楚彤也斜着目光看了他一眼：“谁说不是呢，这家伙贪心得很。”
李耀铭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会儿，才笑道：“哎呀，你们这就是挑拨了啊，我要不是一片真心，怎么会和楚彤一起共赴浪漫的法兰西呢？”
几人哈哈笑着，将杯里的啤酒举起。
李耀铭拿着杯子饮酒的时候，目光阴冷地瞥了楚彤一眼。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要不是想到自己初去国外，到时候一个人有点孤单寂寞，她以为自己会再回头吃她这颗烂草？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李耀铭心中冷笑。
等到了法国，自己熟悉了环境，也玩腻了，就找个理由把她踹掉。
浪漫又开放的法兰西，自己还会缺女人？
就在他想着事的时候，对面的楚彤和闺蜜凑到一起，聊了几句，李耀铭就看到楚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型说了一句：“真的？他在哪？”
两人又窃窃私语几句，然后就站了起来，闺蜜笑着说道：“哎呀，里面太闷了，我们出去转一圈。”
说着，两人就起身离开了。
李耀铭放下酒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