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冰帝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虽然鹤丸的腿依旧没有好转,但是身体其他机能都稳定了不少,比不得那些活蹦乱跳的孩子,可是不会来个上次在迹部家那种突发情况对於鹤丸家人们来说就已经是谢天谢地。当然,母亲大人还是没有马上同意让鹤丸就在这个学期去冰帝上学,她的意思是等鹤丸状况再稳定一些,所有人都觉得鹤丸妈妈的决定没有错。毕竟对鹤丸来说,求稳才是最佳选择。
一开始鹤丸是有点不高兴的,后来他才发现这也并非是件坏事。
因为某天家庭聚会鹤丸在跟迹部聊天说起冰帝入学考试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学校的学科,比如数学英语化学这种东西一窍不通。虽然想去冰帝好好给迹部忍足当助攻,但是鹤丸在瞄了一眼迹部新学期的课本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还是在家当个学渣吧,鹤丸这么想着迎来了冰帝的开学典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答应让鹤丸上学心存愧疚,在鹤丸向母亲提出要去冰帝参观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当然,这个事情还是需要麻烦迹部。鉴於一开学的生活总是忙碌的,迹部又是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学生,学校安排是非常紧凑的。鹤丸只得等到迹部的学院生活步上正轨后才能有机会前往冰帝。
去冰帝的前一天,鹤丸联系了忍足,忍足十分热情地表示自己可以带他参观。鹤丸友善地以自家表弟在冰帝拒绝了,不过鹤丸还是表示自己到了冰帝会去找他。
想想明天就要去冰帝,鹤丸前一晚就像是要出门郊游的小孩子一样兴奋地睡不着觉。
一大早迹部家那辆即便是通体漆黑却依旧隐隐闪烁着骚包气场的劳斯莱斯魅影停在了鹤丸家门口。鹤丸因为前一晚失眠,眼下有一层浅浅的黑眼圈,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精神焕发的样子。他操纵着自己那台全自动轮椅来到车前,迹部摇下窗,手轻抚着泪痣悠悠然道:“你今天气色挺好啊。”
鹤丸在佣人的帮助下上车,他坐在迹部旁边,想着自己说不定今天就要完成使命他笑眯眯地回答道:“可能是要出门激动了,这还是去除了你家和医院以外第一次去其他地方呢!”
所谓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这种情况。鹤丸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激动,可是在迹部或者说任何人听来,鹤丸的话听上去都实在是太可悲了。
“你还是别太激动了。”迹部心说本大爷怕你激动,谁知道你一激动会不会突然过呼吸。
鹤丸了然,他这段时间和迹部走得挺近的,自然从和迹部的相处中得知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小意外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震撼。感觉自己从迹部开学后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的鹤丸拍拍胸口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医生都说我情况好得不行。”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迹部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高冷的样子,他别过头解释:“本大爷可不是在关心你。”
“嗯嗯,知道啦知道啦。”鹤丸把车窗摇下来了,风窜进车内,空气还算清新,他感受着风吹拂过脸颊的惬意嘴角微扬。迹部看着鹤丸,嘴上说着“我知道啦”,可是他一看就知道这人压根没有认真对待他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简直就是自己克星一样的存在。
轿车平缓地驶进了冰帝校门。
“我在的网球部早上有晨训,你找个地方等我就是。”下车后迹部开始对鹤丸嘱咐道,“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在周围转转,不要走远,我训练结束再带你四处看看。”
网球部?鹤丸歪歪脑袋直言道:“就是那个你一去就挑翻了前辈当上部长的网球部?”
迹部黑线:“你的定语为什么那么长?”
鹤丸反问:“这样不是听起来很厉害吗?”
“……”迹部无言以对,只得带着鹤丸往网球部前进。
和迹部相处过的人都会有同样的烦恼,那就是和他一起走实在是太招摇了。当然不要多想,吸引别人视线的绝对不是你,主要是迹部这个人太高调,只是简单地往校门口一站,就像是会发光一样立马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女孩子们看他眼里就是爱心的形状。
鹤丸听说迹部入学典礼就因为一番要做冰帝帝王的宣言轰动了整个国中部,然后又因为迹部财阀大少爷的身份给冰帝捐了一大堆的硬件设备造福了广大校友而成为了大部分学生心中的冰帝第一神壕。这不算完,他参加个社团活动还单挑了全场,仅仅一年级就成了网球部的新部长。这些来自於忍足侑士推荐小说中典型万能男主的经历基本上就已经把迹部推上神坛了,不仅如此,鹤丸侧目看看迹部那张完美的侧脸,还长得帅,思索了片刻,他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女孩子如此崇拜迹部的原因。
冰帝的校园整个是欧洲建筑体系的,和谐庄严的建筑群间夹杂着跳脱的绿色植被以及艳丽的花卉,既讲究对称平衡,又打破过於无趣的沈稳。少年少女穿着英伦风校服悠然漫步,无不显露出独属於冰帝学园的别致。这无疑是一个拥有文化历史的学校,可是时至今日却依旧金光闪耀,充满活力。
网球部不远,很快鹤丸就和迹部到达了。
那里早就已经有几波成群结队的女孩子在场外围观,看见迹部过来,她们通通面露笑容,娇滴滴地喊出了“迹部sama早上好”的“口号”。迹部挥了挥手算是回应,然后便径直走向活动室。鹤丸默默跟在后面,等着迹部去换了衣服,待一切准备好,迹部依旧不放心地走到鹤丸身边又嘱咐了一遍不要乱跑之类的话,还亲自把他送到球场边站定。
本来打定主意在旁边发发呆等迹部的鹤丸听着迹部的话点着脑袋,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看来存在感简直堪比迹部。这也难怪,穿着白色衬衫,几乎是从头白到脚的漂亮少年坐着做工先进的轮椅,旁边还站个迹部大爷,实在是太显眼了。
忍足不是第一个注意到鹤丸的人,但他是第一个上前搭话的。旁边带着打量的神色看着鹤丸的女生们虽然是觉得鹤丸白得简直反光发亮,视线根本就是毫不遮掩地看着那边,但是碍於迹部在场的威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忍足可不管这些,他径直走到鹤丸和迹部身边疑惑道:“鹤丸?你怎么和迹部在一起?”
“???”和忍足看见迹部和鹤丸的组合吃惊一样,鹤丸看见和迹部似乎挺熟稔的忍足下巴都要惊掉了。照鹤丸的推论,迹部需要在自己的帮助下才能认识忍足,不是说让自己帮他找忍足吗?所以这俩都认识了,还要他来做什么呢!我存在的意义啊!鹤丸内心被忍足的闪亮登场掀起了波涛汹涌的巨浪,可他还是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鹤丸纠结的模样被迹部看在眼中,他抢先一步说道:“你不知道吗,这是本大爷表哥。”
“哦,是你表哥?”忍足来回打量着迹部和鹤丸,脸上是微妙的笑容,“你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啊。”
迹部笑笑:“你不知道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吗,啊嗯?”
“可迹部你完全是表里如一啊。”
“本大爷勉强把你这话当做是夸奖。”
忍足看出迹部完全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自然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当然是夸奖了,不然你以为呢?”
“所以你和鹤丸怎么认识的?”迹部皱皱眉,“据我所知他和外界联系微乎其微。”
“家父刚好是鹤丸的主治医生。”
“哦?”迹部挑眉,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忍足,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尽含说不清的情绪。
鹤丸坐着轮椅感受着眼前的两人迷之契合的气场,感觉自己有点多馀,现在他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最小化。可是忍足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忍足和迹部说话间便是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鹤丸身上:“我和鹤丸关系还不错哦,听说他有表弟在冰帝上学,我还很好奇呢。没想到鹤丸说的表弟会是迹部,真是让我吃惊。”
迹部吐槽:“你脸上这种表情根本不叫吃惊好不好。”
因为忍足和迹部已经认识的事情,鹤丸感觉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所以想一个人静静的他赶紧打断这两个好像你来我往可以说一年的人:“你们不是要训练吗?你们队友都看着呢,这么正大光明地偷懒可不好啊迹部,亏得你还是部长。”
“本大爷怎么可能做出偷懒这种不华丽的事情。”迹部擡擡头,眼神示意忍足先回球场,然后再看向鹤丸,“你确定没问题?”
鹤丸拍拍轮椅扶手:“哎哟我的小少爷,你都说了几次了,我确定没问题好吗。”
“那本大爷走了。”迹部说着擡脚往球场走去,忍足在球场门口斜靠着门框等他,等迹部走近他才跟上,肩并着肩往里面走。
或许迹部和忍足的背影看上去相当和谐,可是鹤丸是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突如其来的局面让他甚至对人生产生了迷茫,这不是挑战他存在的意义吗?
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能让迹部和忍足相见就能完全康覆的鹤丸心累到不行,所谓完整的身体难道是金发妖怪忽悠自己的吗!鹤丸仔细分析起这些天的情况,他估计忍迹两人应该是在开学后认识的,自己的身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飞快地康覆了起来,不是以前治疗的那种一点点好转,而是从不曾有过的良好状况。
起初鹤丸以为是忍足医生神通广大,可是似乎对於自己的情况忍足医生也是感慨连连。现在想来,鹤丸觉得忍迹重逢应该才是自己好转的关键。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上次昏迷后出现在自己手中的一对戒指。
鹤丸摸了摸下巴,是让他把戒指交给他们才算任务完成吗?是不是得把忍足和迹部凑成一对,再送上那对戒指,自己就能活蹦乱跳了?鹤丸看了看场内站得老远偶尔还要把眼神停留在彼此身上的两人默默捂脸:总感觉这并不是很难的样子啊。
理顺思绪的鹤丸暂时松了一口气,对於网球并没有多大热情的他为了不被闪瞎眼,所以决定在网球场周围转悠一会儿。正好他看见有一棵满全满足他对遮阴要求的树,便把迹部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抛於脑后,流畅地操纵着轮椅来到树下。
树底下一个少年靠着树干睡得正香,他软软的橘色卷发看上去手感极佳,鹤丸带着探索的心思往前,轮椅压在一根掉落的枝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年被这声音弄醒,深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懵懂,瞳仁在对上背光的鹤丸那一刻猛地收缩,他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天使吗?”
鹤丸和他四目相对,两脸懵逼:“……”
“哇!”少年呆呆地盯着鹤丸看着开始走神,几秒后他总算是从梦中回到现实表情发生巨变,就那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绝望。他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嗷”了一嗓子,一边起身一边念念有词,“完蛋了完蛋了,睡过头,训练训练!”
“……”鹤丸眼巴巴看着少年狂奔到球场,然后在迹部面前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慈郎眼睛睁得大大的,难得的神采奕奕,他一见到迹部就大声说道:“迹部迹部,我刚才看见了天使!”
“啊嗯?”迹部烟灰色的眸子被慈郎那头明亮的发色和他脸上明朗的表情闪到,他忍不住扶额,“这是你迟到的理由?”
发现迹部脸色不佳,慈郎摇摇手解释道:“不不不,那个啊。”
“去完成你的训练。”迹部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一块空的场地,“再说加倍。”
“哦。”慈郎应下迹部的话,慢慢走向球场内。远处传来向日岳人调侃他的笑声,迹部擡眼看向慈郎过来的方向,树荫下鹤丸正摆弄着几片树叶,似乎是感受到了迹部的视线。他回过头,看见迹部后还很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迹部觉得自己有点头痛。
如果之前去逮慈郎的时候没有记错的话,那树下的草坪凹凸不平极有可能让鹤丸的轮椅“翻车”。都说让他别乱走了,看来说一万次他都听不进去。迹部跟旁边的部员说了一声,然后自己走到鹤丸旁边把他推到了球场网边,这一次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动。”
鹤丸:“……”
等迹部回到球场,忍足忍不住问道:“迹部你和鹤丸关系很好吗?”
“啊?”迹部一楞,“怎么可能,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我看你很关心他啊。”
迹部反问:“本大爷的表哥本大爷不关心难道还关心你?”
忍足不要脸地扶了扶眼镜:“难道不该关心我吗?”
“哼……”迹部冷哼一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全程围观的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