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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咸鱼少爷被迫成为影帝助理后爆红了 > 第68章

第68章

赵晨星被逮着签了几个保密协议后, 放了出来。

当然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组织上还安排了个大哥,叫李楠, 上头派来保护他的。

当知道上头安排‘李楠’给他时, 赵晨星心里还想着这名字跟李安楠新名字挺有缘。

李安楠极少提及自己家庭情况,就算是赵晨星也仅仅只知道她家里只有一个父亲,但李安楠并不愿意如此承认。

赵晨星见着李楠后,心道可惜,这两人应该没什么血缘关系, 两人长相风马牛不相及。

大哥人狠话不多,穿着皮衣军靴, 冷硬锋利的面庞丝毫看不出时光在他身上近四十的痕迹。

自前天赵晨星差点没能从美国飞回国后, 上面就派李楠大哥从机场开始一路保护他。

赵晨星心知肚明,见到人后便清楚事件的原委, 毕竟从那天起,他出什么意外皆有可能。

而他们,目前还不能承受这个意外带来的一系列后果。

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4号傍晚时分, 正是这个城市车流量最大的时候。

李楠开着车, 瞥了一眼右侧后视镜中坐在副驾的赵晨星,问道:“赵工,准备去哪?”

赵晨星打开车窗,初冬略带寒气的风扑朔在他额前的刘海处,掀起被遮住的淡粉色疤痕。

随后, 像是感受到刘海被掀起,

赵晨星右手肘支在车窗下方,张开五指虚掩在额前, 挡住了作乱的冬风。

赵晨星左手抓着手机专心致志地补瓜,没听到李楠的问话。

他现在才得空把11·13内娱大地震完整的瓜吃完。

赵晨星一直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刷着手机,直到翻到最新的两个连着发的‘认儿子’的微博。

他的拇指停驻在手机上,在那个页面滞了很久,甚至右手已经没有使力支撑脑袋都没有发现,脖颈连带着背部一片紧绷。

透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上,刷新出的微博已经是最新状态:

@小月儿小星星妈妈爱你们吖:赵晨星,我儿子!我生的!有意见吗?

这个号改了名字。

在赵晨星的记忆中,很早以前,某次演奏会后,袁漓的小提琴手不出意外的在网上火了一把,小提琴协会便给袁漓注册了一个官方号。

但后面袁漓也没怎么登陆管理这个账号,直到江黎月去娱乐圈当演员,袁漓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微博账号,这号才有了用武之地。

江黎月参加活动丶杂志拍摄或者电影宣传上映,这个号总是第一时间活跃在前线。

很多月份的骨灰粉都知道这个号,只不过这个号从来不服从大部队的指挥,像是个自来水粉。

在赵晨星原本,浅薄狭隘的想法里,母亲对他和对邻家的弟弟都一样好,甚至总会让他让着点弟弟,总让他有些吃醋。

毕竟,袁漓这么好,这么好。

直到十八之后,得知了一些不该他知道的真相,他陷入了一个误区。

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她才能做到一视同仁?

自己亲生母亲不是袁漓,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怎么称呼才是对的呢?

赵晨星甚至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太过淘气,导致经常气得袁漓流眼泪生闷气。

他这么坏,经常惹她生气,是不是做错了,他不该如此的……

放肆。

也是自从那以后,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处於他生命前十八年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的十八岁是个分水岭,是成长,是成熟;孰不知,直到现在,他都一直在退步,在疏远,用自己最浅薄的认知去揣度他人。

母亲,这个词,很伟大,很沈重。

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人都配冠上这个皇冠的;也不是所有没生孩子的就不配戴上皇冠的。

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

他的这位母亲,承受了更多的不为人知的重。

她费尽心力,献出自己美好的芳华,带了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他不由得想起他和江黎月只有四五岁的时候……

那段时间,院里幼稚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行开始讲鬼故事,他们班也不例外,不知道是哪个调皮泼猴课间讲了个鬼故事。

把江黎月吓得小脸煞白,那个时候赵晨星自己也小,也害怕,两人手牵手一句话没说回到家。

当天晚上,胆小鬼江黎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惨白着脸哭着缩进赵晨星被窝里。

那时候两人在一个房间,大冬天的,两个被窝筒。

赵晨星一般来说睡得很死,那天估计真有点情绪不稳,睡眠不深,被江黎月一弄就醒了。

小孩子,夜半黑着灯,一个哭,另一个不管什么原因,也准哭。

小太阳赵晨星也不例外。

等阿姨把楼上的袁女士叫醒的时候,江黎月已经哭撅过去了。

袁漓当时没有注意到赵晨星的情绪,以为他没什么事,就去医院陪江黎月的床。

可是,那个时候,他也很害怕,他的房间这么大,晚上只能点着灯缩在墙角的被窝里自己安慰自己。

之后江黎月生病愈回来,赵晨星还冷了他好几天。

袁漓从医院接江黎月回到家,小赵晨星无视江黎月期盼的眼神,直接跑到袁漓跟前搂着袁女士脖子闹,说他想要哥哥姐姐。

旁边坐沙发看报的赵璟听到了,放下报纸饶有兴致地顺带问了句:“哥哥姐姐怕是没有,小晨星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啊。”

赵晨星心里觉得都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可以,只要能在他害怕的时候有人陪他就行,更不要江黎月这个废物点心。

而且,江黎月这么柔弱,真遇上什么事,还得是他顶在前面。

这么想着,心里更是生气,不免悄悄瞪了一眼江黎月。

还略带病气,脸色发白的江黎月看到后,脸更白了一层,本就敏感的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哥哥生气了。

江黎月糯糯道:“晨星哥哥……”你有我还不够吗?

袁漓听完当即剜了一眼赵璟,摸了摸江黎月和赵晨星的头,而后很温柔地对自家大儿子说:“家里有两个宝贝就够我忙的啦,如果再来一个,可能会分走更多我的爱,小星儿愿意吗?”

当时赵晨星想了想,不行,一个江黎月已经分得够够的了,不能再多!

於是他撇撇嘴道,放弃道:“好吧,我不要哥哥姐姐了,一个江黎月就够头疼了……”

后面的‘头疼了’他说得很轻,没人听见。

江黎月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白净的小脸飞上丁点粉色。

他依稀记得,当时袁漓摸他的头很暖。

之后赵璟和袁漓还说了什么,赵晨星记忆有些模糊了,大概就是再劝了劝袁漓。

劝袁女士生二胎这事不止发生这一次,总有契机让赵晨星抓住,适时劝导。

那时候赵晨星和江黎月上了高中,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小秘密,赵晨星琢磨了很久,觉得需要再让他爹妈生个继承人。

他爹的态度一直很明了,两人感情如胶似漆,他爹倒是经常在袁漓旁边耳语说要小宝。

障碍还是在袁女士。

当机立断,趁着某天赵父回家早,赵晨星思索了一番,在饭桌上跟赵父提:“爸,你们要不再生一个?家里就我一个,等我们上大学了,妈不会很孤单?”

袁漓当时帮他和江黎月盛汤,闻言笑得汤都抖落出来了:“你现在就开始想这个?不会的!我要是孤单了,我就跑你大学找你玩!”

赵璟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看着袁漓,帮她抖了抖衣服上沾的汤水。

赵璟对袁漓一直很宠,有时候宠得家里的阿姨们都不好意思看,此时赵晨星一副‘没眼看’的深情,低头扒饭。

赵璟边擦边道:“也不是不能生,小晨星说得对,等他俩都上大学,看你找谁玩?”

“我找你不行啊?”袁漓娇嗔道,而后看了看竖着耳朵听的晨星和低头喝汤的小月儿,道,“你俩不会都以为我离了你们就不行了?”

江黎月看了看赵晨星,而后缓缓摇头,赵晨星则是拼命点头。

“哼!我就不生,我就要证明给你们看,我很独立!”袁漓放下豪言壮语,任凭赵璟在饭桌上怎么劝都不该主意。

饭后,两人回房间,江黎月跟着赵晨星到了二楼房间,没有回自己屋。

他们自从上了高中就被赵晨星闹着分房间了。

本来这事在两人小升初之后,袁女士就已经收拾装修好新房间了,但因为‘体育老师绑架勒索事件’,江黎月黏赵晨星黏得很,袁漓心软得一塌糊涂,也就搁置了。

这事一直拖到高中,赵晨星对着死活不愿分房间的江黎月气道‘你不走,我走’,两人这才彻底算是分房了。

说是搬,其实就是楼上楼下的区别。

他俩原来的屋子在三楼,新屋在二楼一样的位置。就上下楼的问题,也

不知道江黎月为什么不愿意搬。

在楼下对‘二胎提议’置若罔闻的江黎月到了赵晨星房间后,轻车熟路地坐在他的床上。

“为什么突然让妈生二胎?”江黎月轻轻斜靠在赵晨星的枕头处,问道。

以江黎月对赵晨星的了解程度,他哥不会因为一个‘担心妈以后寂寞没人陪玩’的幼稚原因,就提出该建议。

赵晨星回屋坐在书桌上,背靠窗台,看着江黎月在他的床上靠得舒坦。

……

他看了会,也深知无法改变,叹了口气道:“生二胎让他继承璟老爷子的辉宏家业。”

江黎月闻言,偏过头看他,黝黑的眸子沈沈得望进赵晨星的眼中,他眨了眨长睫道:“金融不好吗?”

江黎月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成长的,大概是成长路上的岔路太多,导致走岔劈了。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有口不对心的雏形出现。

他自己都不喜欢金融,甚至隐隐说不清道不明地讨厌‘金融’,但偏偏问出口的,确像是觉得金融是褒义圈里的词。

金融这个圈子大约所有行业中饼最大,最香的赛道。

金融着名的饭局多,酒局多,业务广,城府深。

数不清的业务在觥筹交错中勾兑,道不明的利益在推杯换盏中分配,被大众熟知的就是娱乐圈的那些事。

不管江黎月对金融是个什么样的心态,赵晨星肯定不是,他的理由分外‘单纯’。

“你看璟大人,是不是就得去这个酒会,那个宴席,还有各路牛马蛇神要应付,戴着面具累不累啊。”

“我啊,只想当个快乐的咸鱼,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享受自由惬意时光,人生须臾几十年,快乐一年是一年。”

话至此,赵晨星跳下书桌,赤着脚在红檀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转身打开窗户,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带着后院水汽的潮湿空气。

“像我这样的,璟大人就算把我绑在集团,我迟早也得逃。不如让他早点认清事实,生个乖的听话的,继承咱赵家打下的江山。”

“哎——”赵晨星垂着头,“胎死腹中啊,袁女士不同意啊!”

袁女士日覆一日地拒绝,十几年的坚持,不要一个真正有她和赵璟血缘的孩子,不顾自己在赵家的利益,她为的是什么呢?

如果在这一刻,赵晨星还未理解这个原因,他便愧对十八年的羁绊与养恩,妄为人子。

袁漓是个在外人面前极高冷矜持的书香门楣出来的贵女,是个在家人面前爱撒娇打趣的活宝,是他们全家的开心果。

一般在外,遇到一些对她不敬的发言,她都不予置喙,最多的时候也就客观地陈述事实。

但此时,她的一句‘我儿子!我生的!有意见吗?’,处处彰显着她的不淡定,她被深深冒犯到的愤懑。

或许袁漓女士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儿子,在高考毕业后会舍弃国内一切,突然选择出国。

袁漓女士更不会知道,她现在在网上发的这样一句话,在别人看来或许轻飘飘,但对他而言,却重如泰山。

之於二十四岁的赵晨星的意义。

之於独自舔伤五年的意义。

在他看到傅杏爆料给媒体的热搜时,他仅仅只是挑了挑眉,没料到这女人竟如此心急。

又或许,他对这个结果已然早有预料,在频繁收到‘催债’短信并不予理会时,就大概能猜出他们会做什么。

但是。

在看到袁漓看似轻柔实则沈重的那句反问时,反倒失了态。

他们之间的羁绊,远比他预想的更刻骨,更铭心。

李楠见赵晨星没有回覆,正准备再次出声询问时,偏头看到赵晨星此时的模样,便悄然缄口,默默地顺着车流向着未知目的的方向行进。

仅仅是刹那一瞥,他看到赵晨星偏向车窗的白皙侧脸上,泛着淡淡微光,微弱却醒目扎眼。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唇角确实自然勾起的,弧度很轻微,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下意识的,李楠想去看他的神情,却被白皙泛着青紫色经脉的指节挡住。

这是得有多竭力,才能……

泛着赤红的夕阳透过淡黄色车窗洒在副驾的那个人身上,光粒跳过他紧绷的身躯,到微微颤动的喉结,再到因绷紧而清晰的下颌线。

脑海中的侧脸处的一滴泪,反射着夕阳微红的亮光,深深扎进李楠的记忆深处。

被手遮住的双眸在阴影处半阖,纤长微湿的睫毛在手心处颤动,剐蹭手心微微泛痒,但手的主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不知过了多久,李楠才听到似被砂纸打磨过的暗哑的嗓音。

“去a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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