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出你的代号,你的上级,你的下级。”
审讯室内,叶鸣抬头盯着林新发问起来,然而对于叶鸣的问话,林新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直在摇头否认。
“什么代号?什么上级、下级的?冤枉啊,不是我,你们搞错了,冤枉啊!”
看着林新这一副摇头晃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赵城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叶鸣你去试一下他的深浅”。
听到赵城的话,叶鸣也是起身,随手就从旁边烧通红的火盆里拿起了一样东西,朝着林新走去。
“啊!”
审讯室内,顿时就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不一会一股气息扑鼻而来,像是烤肉的味道。
“饶命,我说,我说,不要再对我用刑了。”
刑讯架上的林新,那是满脸的痛苦与绝望,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也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对于露出破绽的林新,叶浩和赵城轮番的对他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如果林新再不说,叶鸣就想给他来一套大记忆恢复术,不知道大记忆恢复术在这个时代好不好用。
“你看看你,好好的跟你说话你不听,非得要受这罪,现在好了,赶紧说!你去颐和路78号附近干什么?别再有一句假话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说着叶鸣又拿起了烧红的烙铁就准备再给林新来一下。
林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通红铁块,眼中满是惊恐,身子也是挣扎着拼命的往后缩,奈何他被吊在这审讯架上,根本就躲无处可躲。
以往的他,用这种手段对付别人时,就一下那些人就吱哇乱叫了,当时他就只觉得那些人可笑,一下都扛不住,自已怎么着也能扛得住几下吧。
可真当这烙铁要落在自已身上时,仅仅就那一下,钻心的剧痛瞬间就传遍了全身,让他彻底没了逞强的底气。
此刻,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如雨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再也顾不上别的,带着哭腔大声的求饶。
“饶了我,我说,我说啊!叶组长,求求您别再用了,我全交,我全交代啊!你们先把我放下来先,我受不了了。”
听到林新似乎要交代了,叶鸣取下了套在林新身上的绳索,赶忙把他扶到了刑讯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就把林新扣在了椅子上。把林新扣上后叶鸣就把手放在写着电刑开关的旁边,好像随时要打开开关一样。
“赶紧说,要不然让你尝尝这椅子通电的滋味。”
林新被扶着坐到椅子上后,他是眼眶泛红,泪水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身体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哭诉着。
当听到叶鸣要给他用电刑,林新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后,急忙就开始娓娓道来,生怕说慢了一步,叶鸣就会打开椅子上的开关一样。
“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前段时间,突然有人塞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说道林强欠了他们整整 3000 的大洋,人被押在他们手上,限时三天让我拿钱赎人,否则就别想再见到我弟弟了!
打小我的爸妈就没了,我是既当爹又当妈的,一手把林强拉扯大,他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呢?”
随后林新的声音就逐渐带上了哽咽,又一抽一抽的。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队长啊,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来赎人啊?
那些人眼见我犯了难,马上就抛出来了一个‘解决方案’,让我拿情报来换林强,给他们情报不仅能换林强还有钱拿,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竟然答应了他们。
起初的我,只想着拿一些无关痛痒、模棱两可的消息应付过去,谁料到我把情报给了他们之后,他们还真的信了,每次收到情报后,他们转手就把钱给了我,林强也由此平安回了家。”
“本来以为赎回林强了,这事就算翻篇了,哪成想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林强回家后,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去找个正经班上,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林强他瞧见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传传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就能来钱,眼红得不行,铁了心要进咱这儿。我拗不过他,只能想法子把他弄进来我们这。”
林新说着说着,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满脸的痛苦与哀嚎。
“就在前天,林强他瞅见一组有人行迹隐秘,非缠着我,让我跟去瞧瞧他们怎么回事。我心里是门儿清,一组这肯定是有重要的任务,我本来不想去蹚这趟浑水,准备收手了。
可林强他耍赖,说我不去,他就自已去打听,还扬言要是我不去的话,他就去科长那举报我。我哪敢让他去啊,让他去准得露馅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组的人办事那是滴水不漏的啊,我一路上跟着,到了颐和路 78 号附近后,到底还是跟丢了,我在周边佯装闲逛了一圈后,一无所获,怕露馅就赶忙回去了。我回去后就跟林强说,让他放弃。
他倒好眼珠子一提溜,说反正你也跟了,差不多就在附近了,真假又没有人知道,上报了指不定还有钱拿。我本想着就算了,可实在拗不过他那股贪心的劲儿。就写了张纸条,把情况说清楚,放进了他们给我准备的一个死信箱内,当时的我还想着只是写颐和路不会坏事的。”
说到这林新停顿了一会,又哆哆嗦嗦的连忙开口。
“哪晓得啊!第二天科里就安排了颐和路78 号的抓捕行动。当时我的心里就直发慌,在路上也一直暗暗祈祷着他们别撤离,心存侥幸,想着兴许碰不上岔子。谁能料到,我们半路就遭遇到了埋伏,颐和路78号内的人也全跑光了。
回到了处里,我还安慰着自已,这事我做得非常隐秘,你们肯定查不出来的,即便是要抓我,没有证据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可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去……”林新声音渐低,头也垂了下去。
听完这赵城那是气得满脸涨红,上前一步就揪住了林新的衣领,“哐呲”就是一拳。
“你糊涂透顶啊!为了钱、为了林强,你把兄弟们的命都当什么了?一次次的泄密,害得大伙白白的送死,整个二处都被你给搅得是乌烟瘴气的!”
林新捂着肚子,身体颤抖得厉害。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求求你了,赵科长,放过我吧!”
林新蜷缩刑讯椅上,大声的喊着求饶,说着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语气一顿。
“对了,我知道有个情况,处里还有个高级鼹鼠。
我知道一条线索,你们顺着这条线索查肯定能查到他。你们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把这个线索告诉你们,不然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听到这叶鸣和赵城对视了一眼,神色凝重,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林新,你老老实实的把情况说出来,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林新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连的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无比确定的开口。
“我确定,咱们内部还有个‘鼹鼠’。
上次我们二组在执行任务时,我回到处里拿东西,再准备回去时,我的衣兜里竟然凭空多出了一张张询问纸条。
上面的字看得我是头皮发麻,直白问我近期跟二组的人一起都在干什么?还点明了是‘那边’交代要问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说要是我不说清楚情况,就把我泄密的事儿都抖搂出去。”
“当时我是慌得不行,任务期间又回不了家,根本没地方躲。
上面让我把情报写好后,放进厕所的第二个坑位的木板墙壁夹层里,说是会有人去取走。我哪敢不从啊,只能颤颤巍巍的写完情报后,就按要求放了进去。
放好后,我就守在厕所门外抽着烟。
我不甘心就这么的被拿捏住,想着在这蹲守好歹能揪出这人是谁来。
可没一会儿,组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拿个东西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我知道我得赶紧回去了。
不然要出事了,拿个东西这么久,会引起怀疑的。掐掉了烟我就急忙赶了回去。
你们去查一下那个时间里,谁进了厕所谁就是那个鼹鼠。”
林新的语气一顿,脸上满是愤怒与懊悔,额头上的青筋也是根根的暴起。
“就差那么一点儿啊!要是再多一点时间,我就能抓住这个内鬼了,说不定就能将功补过,哪会闹到现在的这一步田地!”
叶鸣双手抱胸,紧盯着林新,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随即开口。
“林新,厕所那边我们会去查的,就一个上厕所记录也不能说明些什么,你再好好的回忆回忆,给你的那张纸条、字迹,或者是放纸条那个人,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林新抬手抹了把眼泪,努力的回想,过了半晌才艰难的开口。
“那张纸条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刻意伪装过的。纸条我看完后就在厕所里销毁了,放纸条的人神出鬼没的,纸条什么时候放到我兜里的都不知道。”
“我确定的是这张纸条是我到处里后才出现在我兜里的。当时我回到处里时,在门口我抽了只烟,那时候我的兜里没有纸条。”
叶鸣听完后眉头一皱,也不知道这林新说的是真是假,纸条已经没了,就一个去厕所的记录,找到了人也没证据,不过先找查下记录吧,找到人再说。
“哼,这内鬼行事如此的缜密,显然是处心积虑啊!”
赵城本来一直阴沉着脸听着,听到这他冷哼了一声在一旁开口。
“林新,你的这些供词,我们会仔仔细细的核实,你最好是没有说假话,若是有半句假话,不仅仅你没有活路,林强也别想脱身了。接下来你老实在这待着,仔细的想一下还有什么遗漏的。”
说罢,与叶鸣对视一眼后,两人带着凝重与决绝,大步的跨出了审讯室,准备去查找这份记录,上次行动出事后,处里有要求写这份记录。
出门后赵城就叫来了两个看守,指着林新的监室让他们把守。
“你们听着,除了我亲自过来,不要放任何人进去,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林新说了什么,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要问,听清楚了吗?”
两个看守“啪”地立正站好,齐声高喊。“听清楚了,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