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生,别再顽抗!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审讯室里,凶神恶煞的审讯员怒吼着。
陈福生低垂着头,干裂的嘴唇紧抿,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不屈。
这时,徐恩曾迈着方步走进审讯室,他轻蔑地瞥了一眼陈福生,转头对戴春峰笑道:
“戴老弟,这硬骨头不好啃吧?我来帮你,事成之后,功劳分我一半就行。”
戴春峰犹豫了片刻,想到这段时间毫无进展的审讯,最终咬牙应下:“行,看你徐兄的了。”
不多时,陈福生的一家老小被徐恩曾的人粗暴地押了进来。顿时,审讯室里哭声、哀求声此起彼伏。
陈福生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
“你们都是畜生,放过他们,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有什么都冲我来。”陈福生声嘶力竭地喊道。
“行啊,你说出所有你知道的,我就放过他们。”敌人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看着瑟瑟发抖、惊恐万分的妻儿父母,陈福生的心理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他声音颤抖着,说出了联络点的地址。
戴春峰立刻带人奔赴而去,然而,当他们赶到时,联络点早已人去楼空,没有留下半点有用的痕迹。
“你敢耍我!”戴春峰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赶回审讯室,揪住陈福生的衣领疯狂咆哮。
“没有,我没有骗你们,我失踪已经好几天了,跟我有联系的人早就应该被安排撤离了。”陈福生绝望地解释着。
戴春峰根本不信,再度拿其家人威胁。
陈福生满脸的绝望,在极度的悲愤中,他猛然咬下了舌头。
鲜血瞬间从嘴角涌出,众人一阵慌乱,紧急抢救,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可此时的他已气息奄奄。
“既然如此。”
戴春峰红了眼,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全然不顾陈福生的死活,一挥手,手下如恶狼般扑向那一家老小。
枪声过后,哭声戛然而止,地上只剩几具冰冷的尸体,鲜血缓缓蔓延开来,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惨无人道的罪行。
几天后,刑场上。戴春峰把叶鸣叫到跟前,指着陈福生以及一排衣衫褴褛的犯人,冷冷地说道:
“这一批犯人是哪一方的已经无从查证,不过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今天一起处决。”
说着,戴春峰递给叶鸣一把m1935 勃朗宁手枪,冷声道:
“这是别人送我的,我自已都舍不得用,今天送你了,让它见见血,这个陈福生就交给你动手了。”
叶鸣身子一颤,手中的枪仿佛有千斤重。望着陈福生那视死如归的脸庞,他额头冷汗直冒。
“该死,这是戴春峰的投名状”。
叶鸣的心里早已经激起惊涛骇浪。
尽管进入军统他就知道有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还是愤怒不已。
接过枪,叶鸣看着陈福生,心里有一股无法言表的沉重。
“陈福生,站好了,敬你是条汉子,不要抖,让我一枪就解决掉你”。叶鸣强装镇定地说道。
“验明正身,举枪瞄准”。
随着命令下达,“刷”的一声,士兵们全部举枪进行瞄准。
这时,一个人犯大声吼叫起来:“同志们,不要悲伤,不要害怕,敌人是打不倒我们的。”
随后,他唱起了歌,其他犯人也纷纷接唱。
“起来,饥寒交迫的人们。”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万岁。”
在戴春峰凶狠目光的逼视下,许久,叶鸣紧闭双眼,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罪恶的子弹飞向了陈福生。
“砰,砰,砰,砰”,一阵枪声响起,刑场上硝烟弥漫,所有犯人全部被击倒在地。
夜晚,刑讯场。
叶鸣看着一伙人进入了白天处决的现场,他紧赶慢赶的还是来迟了,有人比他先到这。
“黎叔,就是这里了,我们的同志,就在这被杀害的。”一个声音传来。
躲在草丛里的叶鸣看着这一行人,听着他们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这是我党的人吗?该提醒他们吗?片刻后,他决定冒险一试。
“朋友,里面有一个人还有救,尽快给他送医院。”叶鸣压低声音说道。
“谁?谁在那里?同志戒备。”队伍里传来紧张的声音。
“朋友,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马上就离开,里面有人还有救,请尽快救他。”说完,叶鸣就快速地离开了。
他清楚自已无法与这些人相见,也无法让他们立刻相信自已,只能选择离开。
看着迟迟没人来抓捕他们,黎叔他们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想起了那人说的话。
“知意同志,你检查一下,看看这些同志有没有活着的。”黎叔吩咐道。
“黎叔,这个,这个人他还活着,不过他的呼吸很微弱,需要尽快进行抢救。”知意说道。
“快快快,带上同志们,我们快走。”黎叔急切地说道。
随后,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把人和尸体全部运走了。
“天哪,就差一点,他就会没命了”。地下党紧急医疗屋里,取出子弹后,知意同志发出了惊呼。
原来,这个同志的心脏离那枚子弹就差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就会被击中。
“不过,黎叔。”知意神色凝重。
“不过什么?快说!”黎叔急切地问道。
知意皱着眉头说:“不过这人伤势过重,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的造化,药品也不够用了,我得去拿一点。”
黎叔眉头紧皱:“能确定他真的是我们的同志吗?还有在刑场上提醒我们的那个人他是谁你知道吗?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我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我们的同志,只知道审讯时,他被指认是我党的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见死不救,黎叔你尽快向老家确定他的身份。
至于刑场上那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看这情况,那人应该是想帮我们。
您尽快查明当天开枪的人里面有没有我们的同志,如果有阴谋,好尽快做出应对。”
黎叔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联系老家核实这个人的身份,安排人去调查刑场上的那个人。
你先回去吧,我安排人照顾好他。”
知意应道:“黎叔,那我就走了。”
黎叔也匆匆离开,去安排人手以及想办法联系组织。
另一边,叶鸣回去之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自已的冒险之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刑讯时,他就研究过陈福生的身体结构,有着“枪王”称号的他对自已的枪法无比自信。
在开枪前他对陈福生说的话就是为了做准备,不过他没有参与救人,也不知道陈福生能不能活下来。
“不过,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叶鸣努力回忆着。
随后,叶鸣就露出了笑容,他终于想起那人是谁了,他也终于找到了组织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