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熟睡的陶然感觉自已的身体被什么重物压着。
她以为自已是在做梦,但是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又不得不努力挣扎。
当她睁开疲惫的双眼之后,陶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自已的表哥张诚,这个胖子鼻孔中喷着粗气,一阵恶臭令人作呕。
陶然吓得惊慌失措,她大声呼喊:“张诚,你疯了,我是你表妹。”
张诚也有些害怕,趁着他犹疑的片刻,陶然用尽全身力气,把张诚推到床下。
随后陶然穿着睡衣踉踉跄跄的跑出卧室。
这时陶然的姨父张三斤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凶猛的抽着烟。
看到陶然从卧室里狼狈的逃出来,他一脸平静地对陶然说:“你表哥对你是真心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陶然睁大双眼,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这是那位对他无微不至的姨夫嘴里说出的话。
陶然满眼含泪抽泣着质问张三斤:“姨父,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看着表哥对我做这样的事,还怪我大惊小怪?!”
张三斤咧着一口大黄牙,换成一副讨好的表情:“然然,你仔细想想,谁会像姨父对你这么好,以后你就给我当儿媳妇,姨父一定不亏待你。”
陶然甚至都不能相信这是二十一年纪的人说出的话。
“姨父,我们是近亲,是近亲,你懂吗?近亲结婚犯法!”陶然继续咆哮着。
张三斤还像哄骗小孩子一样继续说:“那些都不是事,我都能摆平。”
陶然嗓子都快哭哑了,“近亲结婚生的孩子是白痴,姨父,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时表哥张诚从卧室里悄悄走出来,他还有点难为情,只悄悄靠墙根站着。
张三斤有点不耐烦了,他重重了咳了一声,给张诚使使眼色。
看来这对父子早就心怀鬼胎,张诚冲上去从背后抱住陶然。
正在抽泣的陶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魔爪吓得大叫一声,她全身颤抖着大喊大叫:
“松开你的脏爪子,你个死胖子,我要报警啦!”
陶然一边大声喊,一边乱抓,张诚的身上和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陶然撕心裂肺的呼喊显得格外响亮。
张三斤害怕真把警察招来,他只好让张诚松开陶然。
刚刚获得自由的陶然不顾一切的冲向门外,她一分钟都不敢再待。
无比恐慌的陶然一口气跑出小区,直到大街上,她才敢向身后看一眼,发现没有人跟上来后,陶然挺着的一口气终于用尽了。
她无力的瘫坐在马路边上,全身衣服被汗水湿透,泪水灌进她的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让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味道。
稍稍镇定下来后,陶然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电话那头的陶母语气呢喃,明显是刚刚被手机吵醒。
“喂,然然,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陶然此刻却发不出声音来,她深呼吸了几次后才稍稍调整好一点。
“妈,我害怕,姨父他们欺负我。”刚说一句,陶然眼泪如瀑布般流下来。
“怎么啦,又跟姨夫耍小性子啦,你也不小了,得懂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陶母责怪的声音。
陶然哭的泣不成声,她嘶吼着:“妈!他们是……畜生,刚刚张三斤让他儿子进我房间……要对我……”
陶然实在说不出口接下来的话。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长长的沉寂之后,陶母无奈地说:
“然然,姨夫对你不错,他……他可能喝多了吧,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别小题大做了。”
原本想得到母亲的安慰,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还没等陶然发作,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父亲陶大强的谩骂:“整天就知道在外边惹事,都多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再跟她姨夫耍小孩子脾气,小心我扒了她的皮。”
虽然有陶母在一旁劝解,但是陶然还是清晰的听清了父亲的每一个字。
虽然父母生性胆小,多年来一直被姨父关照,父亲在姨父面前总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尤其是张三斤给自已找了工作之后,父亲对姨父的惧怕又增添了几分,现在张三斤的话比陶然的爷爷都管用,这件事让陶然一直卑微的活着。
可是今天自已差点被在张三斤的怂恿下,被他那个死胖子表哥侮辱,这件事竟然没有引起父母的一点心疼。
听着父亲的责骂,陶然的眼泪慢慢收住了,此刻她的心开始慢慢变硬。
电话那头又传来母亲的声音:“然然,你二弟学校组织夏令营,需要交两千块钱,明天一早把钱打过来,别忘了。”
陶然冷静地听着母亲的话,紧紧的咬着自已的嘴唇,一个字都懒得再提。
“然然,你还在听吗?”
“嗯,我知道了。”陶然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显然陶母还是有点心虚,她又劝了一句:“回去好好给你姨父认个错,咱们一家人还得仰仗你姨父呢,别任性啦。”
陶然失望地挂断了电话,她把头埋在胳膊里,无助的哭起来。
这些年来她很少接到父母主动打给她的电话,每次除了要钱还是要钱,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在外边过的好不好。
这时原本炎热的天气突然电闪雷鸣,大雨顷刻而至。
陶然此时穿着睡衣和拖鞋坐在马路边上,大雨把她全身瞬间浇透了。
她无力的站起来向四周望望,但不知道该去哪里。
张三斤那个狼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去了,陶然落寞的在大雨中一个人向前走,路灯下她瘦弱的身影好像随时会被暴风雨吹断。
这时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身后,从车的后座上下来一位阳光帅气的男士,他撑着一把伞主动跟上陶然,把她罩在伞下。
陶然被身后的男人吓得全身颤栗,本能的躲开了雨伞。
大雨遮盖了她的视线,陶然指着男人,用嘶哑的嗓音喊着:“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陶然身体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本能的走过去扶住陶然。
大半夜被雨水淋湿,再加上刚刚受了强烈的刺激,陶然此时十分脆弱。
她努力要挣脱男人强健的大手,在嘈杂的大雨声中,伞下的男人大声说:“我是陈明轩。”
陶然听到这个名字后,她的眸子死死看向伞下那张男人的脸,三秒钟后她终于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