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了……真是太强了……”项光之的声音虽低,但是他话中的尾音却是压不住的兴奋,“能跟如此强大的前辈交手,是我这一辈子的荣幸啊!”
手中的迅剑剑势暴长,虽然天空的云层越积越多,沉闷的雷声偶尔冲击着在场众人的耳膜。
但是项光之以及手中的迅剑,却像是这黑暗之中生出的另一个太阳!
空中的莫论双手执刀,凤凰火即在他身后燃烧。
莫论低垂着眉眼。
他并非慈眉善目之人,因而此刻冷脸垂眸看向处于下位的项光之,再配上他极高的修为,压迫感十足。
这股压制感排山倒海地朝四周涌来。
光是现场的这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就已经快将荆小情的精神压成肉饼了。
她尚且不是风暴的中心,压力都已经如此之大,项光之又如何还能保持这种积极的姿态?!
他到底有多期待这次战斗啊!
就在天空彻底阴沉下来的一刻,项光之手中的迅剑早就已经按捺不住,重新向着上位者发起冲锋!
光芒万丈。
在如此昏暗的世界之中,他就是照耀着万物的烈阳!
一时之间,天地间奇妙的场面出现了——
分明是如此晦暗的白日,可又出现了另外的太阳。
这光芒与火凤相撞,火凤于空中张开了双翼,鸣啼声要将这天地中一切都撕碎,尽数化作它火焰的燃料。只是另一方并不落于下风,光芒坚定地抵上火凤的利爪,与之相抗。
而这天地的至明与至暗,皆出自一人之手。
“【烈阳剑法】……”
在这光与暗、明与火交界的缝隙之中,荆小情听见了身前传来的男声。荆小情的目光稍落,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何必。
何必仰着头,看向空中的眼神同样痴迷。
他没有关注荆小情,也没有在向任何人解释,而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祭我残躯,以明大道……重整山河,天下光耀……”
很奇怪,在如此激战的环境中,荆小情竟然能够听清何必的呓语。
“这世间至阳、至明之剑,故又被称为‘圣人剑’……哈…阿光,或许只有这样的剑法,才最与你相配。”
听到这句话,荆小情将目光艰难地挪了下来。
青年仰着头,一直以来看不到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的表情却像是百感交集。甚至,荆小情还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微笑。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准备仔细地看过去,谁知就在她放下手时,何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察觉到荆小情的视线,收回了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先前那满怀着温柔与感慨的双眼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如死水的目光,以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危险气息。
荆小情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向何必,良久之后才问道:“何前辈,什么叫做烈阳剑法?”
何必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无知,嗤笑一声,什么也没有回答地离开了。
荆小情:“……”
“烈阳剑法,是光之改良、起名的剑法。”
见何必没有回答,身旁的柳如烟对荆小情说道。
荆小情看过去,柳如烟有些抱歉地对她笑笑:“阿必就是这样冷淡的性格,梁道友莫要见怪。”
看到母亲如此袒护何必,想必是拿他做很要好的朋友。荆小情此刻尚且不能告诉她此人日后成了魔修十六宗的一宗之主,她只能摇摇头:“无妨。还请前辈详细说说。”
“早些年时,光之跌落悬崖,却偶然拾得一本古书残卷。其中记载之剑法,与玄门百家所有的剑法都有所不同。光之读其剑谱,研究多年,却时常还能参悟其中新意。”
伴着柳如烟的声音,荆小情看着空中的人。
他高高的马尾辫甩在脑后,即便受了伤,脸上也从来都没有泄气的表情。
他看向莫论的双眸之中,永远都燃着挑战的火焰;冲着莫论挥去的迅剑,每一式都必定倾其全力。
光是这样看着,就会被项光之的坚定给感染。
项光之就像是小太阳一样。用他的行动,将身上的能量传递给身边的所有人。
柳如烟继续说道。
“而这【烈阳剑法】,便是光之在阅读古书残卷时有感而发,以其中剑法为基础,重新补充编纂形成的一套新剑法。”
“这剑至阳、至明、至刚,便是有如烈阳,能够照亮这人世间所有的暗。”
凤凰火几度包裹了项光之,可每一次,他都会用迅剑在这片火海中斩出一条生路。他身负烈阳,与莫论交手数十次,却未曾见谁轻易败下阵来。
只是,莫论的剑招凶险,项光之每一次都像是死里逃生。
柳如烟捏紧了衣角。
“毕竟,比试还没到最后,”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真正的胜者,又有谁知道呢?”
看着柳如烟的模样,对于荆玉回飘羽阁的猜想在荆小情的嘴边转了一圈儿,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没有忘,从头到尾也没有忘,眼下,她是在茶魂的记忆之中。
茶魂可以修正她的行为,她的话语。同样,荆小情没有办法改变那段过去。
荆玉变成少女的事件已是必然,即便这其中荆小情如何努力,等到出去之后,都不会改变现实分毫。
她能说什么,她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是徒劳。
女孩儿垂下头,垂在身子两旁的双手紧握成拳。
…
她从未在这个世界里见过持续时间如此之长的比试。
即便是武道大会的决赛,宋绯莲与纪星辰分别祭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比试也没有比得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