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冷冷的,安全感却十足。
南琅忽然笑了一声。
她视线顺着姜初瑾发丝向下,落在她细瘦的腰上,忽然很想从背后抱一下。这个念头挠的心尖有些痒,南琅指尖动了动,还没有任何动作,发现其余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姜初瑾:“你笑什么?”
“道歉,道完歉了吗?” 南琅回神:“我没听见啊。”
气氛静滞了一瞬。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人竟然还能走神。
“……没有。”姜初瑾说。
姜初瑾眸子黑幽,仔细读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似是在谴责她不好好听她讲话。
南琅身子立刻站直:“姜医生你继续,我好好听。”
姜初瑾平常不爱说话,在小区里的人缘却很好,基本谁见到她都会问候一两句。李阿姨跟她关系还算可以,偶尔还会心血来潮给她找个相亲对象,此刻看到她站在南琅身边,与自己变成完全对立的关系。
李阿姨对南琅又多了层不好的印象。
像是勾引古代书生的狐狸精。
调解的最后,李阿姨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南琅闲闲倚着门框,唇角带着笑意,看向李阿姨的眼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双臂交叠,指尖在手肘上迟缓地敲着,思考着去哪里请律师,该判这个大妈多少年。
李阿姨道完歉就被物业小哥拽走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再来。
吵闹的走廊里瞬间寂静,只剩下俩人。
南琅将思绪拉回,眼睛看向姜初瑾,这会儿唇角笑意才真切了些:“谢谢姜医生替我说话。”
“没事。”姜初瑾转身看她。
南琅与她对上视线,闲聊似的说:“姜医生刚下班?”
“嗯。”姜初瑾说。
她身上带有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淡淡的,混杂着女人本有的香气。南琅几不可察的闻了下,说:“姜医生今天都做什么了?”
没什么。
换在以往对于刚认识两月的人,姜初瑾对此都没什么聊天的兴趣,能说一句“没什么”都算是恩赐了。这会儿她看着南琅的眼睛,或许是误会她的愧疚心作祟,鬼使神差的说:“今天做了场外科手术,然后坐了半天的诊。”
南琅笑:“姜医生辛苦了。”
“我要去上班了,”南琅拎了拎肩膀上的挎包,视线在她腰上多停留了几秒,恢复了以往笑吟吟的模样:“姜医生明天见。”
“明天见。”姜初瑾说。
-
待南琅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后,姜初瑾收回视线,掏出钥匙进家。她环顾了圈客厅,头一回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个家有点空荡。
或许是走廊刚才太过热闹,回家后才会产生这样的反差,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见。姜初瑾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回想起刚才南琅的模样。
可怜、委屈巴巴。
像丢了蛋糕的公主。
姜初瑾做了医生以来,见过无数次大大小小血腥的场面,也将很多人的性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每天都能听到很多话,大部分都是——“姜医生,你救救他吧!”、“姜医生,这有个病人不行了。”、“姜医生,她需要立刻做手术!”
她能听到很多句姜医生。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姜医生,有人欺负我!”
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她只记得她什么都没想,就朝她走过去了。
站在了她的身边。
比去往手术室的速度都要快。
姜初瑾端过杯子放在手心,烫热的温度顺着杯壁传过来,延伸到她的每一根神经上。姜初瑾静静坐了会儿,抿了口水,而后打开电视。
空寂的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很大。
大的盖过了心跳声。
…
姜初瑾看电视的期间,接到了某位博士的电话,探讨着国外的某位心脏病病例。这个患者表面看起来症状普通,但一直未能获得痊愈,国际有多位学者认为是血细胞发生了肝脏血管硬化导致代谢紊乱,继而影响到了心脏。
“目前释放的信息太少,”姜初瑾沉吟了一会儿,说:“按照现有的材料看,跟长QT综合症有些类似,可能患者的某个基因段出现了问题,当然也不排除肝脏代谢的可能性。”
这个观点目前提出的人少,博士默了一会儿:“行,我去查查相关资料。”
姜初瑾挂断电话后,思考了两秒,习惯性的想转发个关于心脏病的文章。转发出去后,她随手刷新了下朋友圈,立马出现了十几条新的动态。
大部分都是医院同事的,有一条不一样。
——【偶然间看电视发现这样一则新闻,顿时感到消防员同志责任重大,肩负颇多。我想起了当年自己房子炸了时,就是消防员同志带我远离火场,救性命于危难,消防员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
后面附着一张图。
是张电视屏幕的截图。
那张图她有点熟悉,仔细看了两秒,才想起前几天付早跟她打来的那通电话。当时姜初瑾只瞥了一眼便换台了,上电视台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也从未在意过。
但她也想不到缘分竟如此奇妙,会被那人巧合的发到朋友圈。
姜初瑾放大那张图,对着角落里的自己看了半天,无人的房间里,她嘴角的笑意格外明显。
而后,她退回去,再次看了眼南琅的朋友圈文案。
反复阅读两遍后。
姜初瑾眉头慢慢蹩紧。
消防员。
她只提到了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