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川被噎了一下。
“对。”她接着道,“有我俩在你就一定安全。但别人并不认识我俩,所以有些人的选择会是……”
她停住了,冲淮南月抬了一下下巴:“你讲。”
淮南月:……你当讲课呢,还需要学生接茬?
淮南月脸上面无表情,口里还是很给面子地捧哏:“独吞线索。”
兔子恍然大悟:“所以那个人把真线索换掉了,拿给大家看的是另外的册子?难怪上边什么都没有呢。”
秦问川意味深长地说:“我说啥来着,你还是太嫩。”
兔子:……?
“刚才石头后拿到的不一定是真线索。”秦问川任劳任怨地解释,“咱之前一块儿过过一个本,你忘了?那回石头后拿到的是个假线索。”
“对哦!”兔子眼睛一亮,“老大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不过那是一年前的副本了,我下过几十个副本,也就那个副本特殊一点。”
那回其实有点惨。
大家都没经验,被那个假线索坑死了。
线索翻开后是寥寥数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大家寻思着把线索带回房间慢慢思考,结果那本本子倏然变成了一颗血糊拉碴的头,瞪着眼珠四处咬人。她们没有防备,所有人身上都挂了点彩,还险些被咬死了一个队友。
而现在……将线索带回房间的那个男人已经快死了。
他上一秒还美滋滋地把册子从面板里掏出来,准备翻开查看,下一秒,手上的册子倏然发了疯!
它跟有生命似的自动立了起来,继而拉高伸长,书籍变成了头和身子,书页变成了……触手。
瞬息之间,它便长成了蜘蛛的模样,扑棱着八条腿朝男人脸上扑去。
男人脸上唰地褪去了颜色,面如死灰,一个没忍住,从口里爆出一声叫喊。
他眼睁睁看着蜘蛛爬到了自己手上,但却没体会到任何或疼或痒的触感……
于是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违反了守则二:傍晚六点后禁止高声喧哗。
他死了。
房屋并不隔音,室外站着的三人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动静。先是一阵短促的惊叫,接着便是重物扑通落地的声音。
显然,那人没能逃过去。
兔子见惯了生死,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仍有些心惊胆战。她往旁边缩了一小步,挂上了秦问川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老大,下一步怎么办?”
秦问川:“取线索。”
“还取啊……”兔子有点犹豫,“万一又碰上假线索了怎么办?”
“凉拌。”秦问川这么说着,已然抬脚往正屋前值守着的婆子跟前走去了。
-
她们被怪物狂追了三遭儿,总算拿到了新的线索。
还是一本册子。
三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到角落,秦问川从面板里掏出了盒火柴,点燃后,捧着册子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册子像是本日记,又不完全一样,只有日月与“姑娘哭了”,没有年份与其他话——
【腊月十三:姑娘哭了】
【腊月十四:姑娘哭了】
【腊月十六:姑娘哭了】
【正月二十三:姑娘哭了】
【正月二十四:姑娘哭了】
【二月初八:姑娘哭了】
【二月十二:姑娘哭了】
……
每页写了几十句姑娘哭了,写了十多页。
看得三人恐怖谷效应险些犯了。
秦问川哗啦啦把册子翻到末页,上边终于没写“姑娘哭了”,而是写着——
【阿弥陀佛,送他们下阿鼻地狱罢】
兔子弱弱开口:“老大,月姐,你俩觉得这册子会是假的吗?”
“假不了。”秦问川指着册子末页庄重签下的“紫鹃”二字与按下的鲜红的指印,“有这个。”
签字画押,诸事既定。神明在天看着,作伪者不得好死。
这是古时的公序良俗,副本内也不例外。
“她与佛祖作了交易。”秦问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就是不知道……这最后一句里写的‘他们’,是谁。”
-
一整个夜晚她们几乎都在东躲西藏,时不时触发追逐战,被奇形怪状的怪物撵上一阵。
一夜过去,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秦问川眼睛旁边被划出了细细的一道血痕,淮南月则伤在了脸侧。
当第五次追逐战落幕后,秦问川盯了会儿淮南月的脸,待撞上淮南月的目光后,又什么都不说地将目光挪开。
淮南月有些莫名:“我脸上有花?”
一句话引得兔子也往她脸上瞧去,瞪着眼瞧了半天,小声惊叫:“还真有!”
她从面板里掏出镜子给淮南月看。
于是淮南月便瞅见,自己的右脸被奔跑时剐蹭到的枯枝划出了几道细密的口子,口子下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几道红印子。
红印子恰好组成了莲花的形状。
她皱起眉,伸出手碰了碰。
有点疼。
秦问川煞有介事地评价:“还挺好看。”
淮南月:……
秦问川又问:“怎么整出来的,给我也整一个呗。”
淮南月:“……我能知道?”
秦问川大大咧咧地往台阶上坐,也蹙起眉,视线落在淮南月脸上的那朵花上。
她撑着脑袋看了良久,摇摇头:“我总觉得这玩意儿不是个好东西。”
淮南月:……废话,莫名其妙往人脸上长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秦问川的指尖轻轻敲了两下台阶,似是在思考。须臾,她从面板里翻出了一个棉布材质的小人:“用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