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想和绯色一起生活,正别别扭扭犹犹豫豫不敢说出口呢,此刻其他女人却要住进来,怎么可能。
我态度坚决,不肯。
“好啊,你不同意是吧?你会后悔的。”上官瞪着我,我看见她眼眶泛红,眼中执拗委屈至深。
“你想怎样?”这个霸道的女孩儿真的让我束手无策。
“当然是搬去绯色宿舍去住咯。”她赌气道,尾音却在发颤。
我皱了眉:“为什么不去你自己的宿舍住?”
“不想,不愿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担心,我俩孤女寡女共处一室,肯定不会发生什么。”
“你……”
她勾起一个明灿灿的笑:“我就喜欢看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瞪着她,她美滋滋回望我。可我能看出她眼底的无助和忧伤。像是没法控制对方,却又害怕对方远离自己的心情。
奇怪的是,我总是很容易看到她刁蛮任性背后的情绪。我不知道是她表露得太明显,还是我善于读她的心。这种只针对于她的“读心术”,也让我无法对她做到真正绝情。
“你住这里,我出去住。”我最终让步。
“好啊,随便你。”
我又看到她明显失落的眼神一闪而过。
我住进酒店,有家不能回的感觉糟糕透了。尤其那房子已经让我产生依恋。
绯色还没有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说了原因,当然不会提及上官对我的感情。
绯色倒是大方:“没关系嘛,借住而已,没必要你搬出来呀。”
“你不怕我被她拐走呀?”我逗趣道。心里却有些忐忑。
“不会啊,我相信你。何况斐说上官可能会成为他的女朋友。而且上官喜欢的是男人,男宠充斥了整个后宫。”
“世事无绝对。”
“我除了对喜欢的人,其他同性都正常交往的。”绯色说:“你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唉,我该怎么说呢。
说出来谁也不会理解吧。都是女孩子,又是工作上合作伙伴的女儿,借住一下又没什么的。而且住酒店毕竟不方便,我也不想刚有家的感觉的地方,全部沾染上他人的气息。无奈之下,就在绯色连哄带劝下,搬了回去。
我想,自己的房子却要躲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害怕她什么。我的心如定海神针,我怕什么。
回来那天,上官正在客厅玩游戏。戴了个黑框眼镜,看见我回来,面上表情丝毫未变,就像早知道我会回来似的。
“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
直到绯色走了,她递给我一杯花茶:“以后少喝咖啡,多喝点养颜水,你这么大岁数了,要注意保养。”
“二十五岁算很老么?”说完又觉得好笑,和她计较这个干嘛?于是接过茶,问道:“看来你对我回来并不意外。”
“就猜到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咯。”她狡黠一笑。
“哦?”
“很简单的道理,我一不讨债,又很无害。你躲什么呢?难道……”她突然凑近我眼前:“你是心虚,怕爱上我么?”
我退出老远,心有余悸地望着她。
“放心吧!”她作势要拍拍我的样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这点基本道德操守我还是有的……才怪!”我刚松了口气,一听她话锋又转了,又警惕起来。
这个鬼精灵,我真是服了。
她笑嘻嘻地说:“我可不会像小绯色那么磨磨唧唧,别看我俩岁数差不多,但是人生经验与阅历上,她和我可是差了一大截。”说完她爬下沙发,喝了一大口花茶,然后与我手中的杯子碰了碰:“安意心,同居愉快!”
真心话,此刻我后悔搬回来了。
没有得偿所愿与绯色同居,却勉为其难与上官同了住。看来就像上官说的,我和绯色确实太磨磨唧唧,才横生了这枝节。
不过,这房子也随着上官的入住热闹起来。上官本身就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每天充满活力,早起要去晨跑,不客气地吃完绯色买来的早餐,然后与绯色一起去上学。她俩学校都在学院路。
我要求她不必每天来送早餐,之前是自己独享所以觉得甜蜜。现在要额外再承担一个人的,岂不是委屈了她。
“不委屈,顺道的事。再说学校早餐便宜又丰盛,比你家门口那些早点摊强多了。”
她这么说我更心烦意乱。
她那么单纯,当然不会猜到上官的“险恶用心”。而我说也不是,不说又觉得此刻“三人行”的状态实在非长久之计。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绯色的用心,会不会觉得此刻自己好傻,怪我没有告诉她?
看来我真的要好好考虑要如何恢复我的平静生活。而且通过这件事,让我知道有些事既然确定了,就要一锤定音,不能犹豫。
“安意心没想到你这么腹黑!”我刚进门,就看到上官插着腰堵我在门口。“你到底跟我爸谈了什么条件,让他命令我搬去学校住,不然取消我生活费?”
我表示无可奉告。
“安意心……”上官玲突然认真道:“我知道如果我不死皮赖脸搬过来,你就会让绯色搬过来,对不对?”
见我不答,又自顾自道:“死心吧,我可以没有生活费,但是不能没有你!”
我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心头更乱。
“我心里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我说。
“我还有机会。”她说。
“很快就没有了。”我说。
“那在此之前,你要小心哦。”
“你在威胁我么?”我有点生气,甚至为之前自己竟然软弱到受制于她而生气。然后我也不知怎的,竟然就愤怒了,站起来烦躁地说:“你爸退休了,我和大伯走得并不近,所以你和你爸押错宝了,有时间与我纠缠,不如去找其他猎物啊!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好么?”我一口气说完,出了多日来的一口闷气,可这又怎样呢。我很快就后悔了。因为我心里清楚,她并不是我口中说的这样的人。也许一开始是,但现在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