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绿灯了。”楚玊告诉她。
唐玦差点忘记该怎么走路,只是手心很热。
没有得到回应,楚玊晃了晃唐玦的手,低声说:“走吧。”
好像就是那一刻,所有枝叶都凋零,尽管只是假象。
树叶摇一摇,落了满地黄。
生长死去几瞬间,都在楚玊手中。
唐玦现在觉得脸也很热。
天啊,救命。
21.这位同学
过了马路,她们就自然而然地放了手,楚玊先放的。
但她不知道,余热烧了很久。
入校门。
唐玦问:“你宿舍,哪栋啊?是东区女生宿舍那个园区吗吗?”
她不太清楚这些,毕竟她也不住宿舍。
“是。”楚玊回。
又不说话,一路到园区门口。
附近情侣扎堆拥抱告别。
唐玦:“我送你上去吧。”
楚玊婉拒:“不用了,这位同学。”
唐玦:“啊?”
哪位同学?
楚玊低头笑一笑。
唐玦:“那你上去吧。”
一来,楚玊也不需要人搀着,二来唐玦觉着等下撞上她舍友之类什么的,也怪尴尬。
“早点休息,明早醒了给我发消息。”
“好的。”
“能走吗?”
“可以的。”
“你睡前也给我发个消息吧。”
“好的。”
“那我走啦。”
“好的。”
告了别,楚玊往自己那栋宿舍楼走去,没几步,又遇上个人。
同班同学,叫詹鹏伟的。
他到楚玊面前,一开口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楚玊本来就听不太清,这几个字每一个都好像认识,连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了。
然后她闭一闭眼,稍用力,三秒,再睁,眼色瞬时冷了几个度。
“嗯?”她站直,睥睨一眼。
“我刚好在这附近散步,顺路,跟你打声招呼。”对面说。
凌晨,散步,顺路,打招呼。
楚玊不咸不淡地回:“这附近除了女生宿舍还有什么特别好看的风景吗?”
詹鹏伟今天不知怎的,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
他只是看着她,又一副焦急模样说:“怎么穿这么少,看看这天,多晚了,不冷吗?”
楚玊:“我不冷。”
詹鹏伟理都没理这句,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往前一步。
“来,先套着,别着凉了。”
说着他就带着衣服双手张开上前来,作势要把衣服披她身上。
“不需要。”楚玊一口回绝。
又阻不了他。
楚玊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撞上了什么。
詹鹏伟刚触上她肩膀,又被人一掌推开。
唐玦将楚玊扳过来,搂过她的肩将她转了个身,让她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
“都说了不需要,你这算性骚扰知道吗?”唐玦冷眼过去。
但詹鹏伟这人很奇怪,他立马极其夸张地说:“哦!你回来了啊!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你们上去吧,我就先走了。”
唐玦也没懂。
她看着詹鹏伟慌慌张张地走,不明所以。
等到那人走远,她在楚玊耳边悄声说:“这男的,刚才想占你便宜。”
“我同学。”
“你同学是不是有病啊?”
她们半搂半抱着,唐玦手按在她肩上,又说:“是真的有病的那种有病,他语句混乱得离谱,像小脑没长全。”
“大概吧。”
“下次见到他要躲远点。”
“那上课呢?”
“他坐前门你坐后门。”
楚玊在她耳边,有一声懒洋洋的笑。
“唐玦。”她细声叫她。
“我还没傻。”楚玊在她怀中说:“是你在占我便宜。”
远处一边进行着“占便宜”界限的探讨一边进宿舍楼。
另一边,詹鹏伟一人群战好几个男生。
他说——
“宿舍门口嘛,她害羞。”
“你们太急了,非要来看,她私下不这样。”
“那是她舍友。”
“她舍友一直不太喜欢我,闺蜜那点事,你们懂的啦。”
“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放心,是真的,我鹏哥怎么可能骗你们。”
……
要坐电梯。
唐玦问楚玊:“几楼?”
“六楼。”
唐玦按了按键,这里没其他人,她身子靠墙,门关上的时候心紧了紧。
“你舍友人还好吧?”她随便找了个问题问。
楚玊:“我舍友不在。她在外地,实习。”
“和你一起上毛概课那个?”
“嗯。”
“还有俩呢?”
“一个转专业,一个出国,都不在。”
“你一个人一个宿舍啊?”
“不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可以。”
楚玊领唐玦到宿舍,开门,开灯。
唐玦打量了一下,阳台门在最里,靠门的两张上床下桌是完全空的,床垫也没有,床上就木板,上面搭了几个行李箱。里边两张上床下桌是有人的。一人占了两张椅子,并排放着,左手边的两张椅子堆了两座山的衣服。右手边的,一张椅子是空的椅背上搭了件薄外套,另一张椅子上面摆了一摞书。
就这么个情况。
然后楚玊走到里面阳台门处,转身,一个既像张伟请坐也像莱昂纳多举杯敬酒的手势,反正就是手摊开放在身前的邀请姿势。
面对面,她阖着眼说:“坐,随便坐。”
“坐?”
唐玦看着这四张椅子。
随便在哪儿?
楚玊却说:“那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