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娜:“我们发誓。”
董书航开始:“陈雨清,你们记得吧。”
蒋娜:“不就你的社长吗,雨清学姐嘛,不是毕业了吗?”
娄燕茗:“她挺好的啊,怎么了?”
董书航:“她,对楚玊,表白过。”
“啊?”
“啊?”
两声,异口同声。
天早黑透了,出租车的后座,唐玦开窗吹风,旁边是楚玊。
手机没电,她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楚玊也不出声,安静地看窗外。
很久,唐玦想起来问:“你……听见多少了?”
楚玊:“没怎么听见。”
唐玦:“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嗯,我保证。”
“好,谢谢。”唐玦转过去看窗外。
又一段时间,她转回来。
酝酿很久,唐玦有一声问:“你知道吗?”
是个引线,有话想说。
楚玊看她:“什么?”
“算了。”唐玦目光黯了黯。
“算了?”楚玊反问。
唐玦舔了舔唇,想了想,再讲:“忽然觉得,不太应该……跟你讲这种事。”
中间半人身位,楚玊抬眸凝视她。
“哦。”她淡淡地回。
这个“不应该”不是楚玊的问题,只是唐玦觉着这件事情其实挺难被理解的,更特别于它对于楚玊这个人来讲。
另一个层面,这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有时候,唐玦会把这种想法看作自己人格上的污点。
她喜欢楚玊,更不想头脑发热再把自己弄得特别难堪。
前座司机不说话,两个车窗大开,空气对流。
而风声之中,楚玊开口:“是吗,可是我知道。”
唐玦觉得有意思:“你知道什么?”
车很快,间隔的路灯一眨一眨的,光在唐玦的脸上时隐时现。
楚玊便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揭晓。
“你,不是马三。”她很平静很和缓地说。
与之相反,唐玦的眼中瞬时滚出惊天动地的骇意。
这句话,是关于《一代宗师》的映射,太过隐晦,又过于委婉。
却足以让唐玦顷刻顿悟,这恰恰代表,楚玊知道,这个人完全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甚至她精准地知晓这件事情在她心里有多晦涩难懂又有多不可言说。
黑瞳轻颤,唐玦望着她,有一点想哭。
曾经有一个噩梦,是假设她这种龌龊的想法被公诸于世,然后她整个人是一种被剥光的屈辱,是苦涩的难捱的。所以她是清楚的,这是不对的。她将这件事情藏得很深,不想让人知道亦不愿意去面对,她唐玦是一个狭隘的小人,这就是事实。
但此时此刻,想象中的那种窘迫没有来到。
因为楚玊没有敌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慈祥得像个菩萨,好像是上天派来打救她的,不要让她在这种牛角尖中过于孤独过于难耐。
唯有楚玊这么说,她会想哭。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唐玦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楚玊气定神闲:“猜的。”
“这是我,藏得最深的秘密了……”唐玦说:“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唐玦忽然紧张,下意识用笑来掩饰什么。
“完了啊,你连这个都知道,你不会早就知道我别的秘密了吧?”
试探,疯狂试探。
楚玊很谈定,神色如常,看似顺口回一句:“那倒不会,除非……”
似笑非笑,话语滑下来,贯穿了唐玦。
除非——
“这个秘密和我有关。”楚玊。
心脏预备飞出来,那双凤眼逼进眼底。
唐玦开始分不清,被试探的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总的来说,马三是个反派,用了《一代宗师》里的角色关系。这里看不懂无所谓后面会讲。
27.谁
陈雨清,曾经是挪威牛河人气最高的吉他手。她相貌好性格好对挪威牛河每一个人都很好。
她很好说话,还很照顾她们新社员。体贴,爽朗,迷人的。
是她让楚玊跳过了面试直接进社团,是她让楚玊随便用挪威牛河的琴房,是她让楚玊开了不管例会的先例。
她在有人不服的时候搂着楚玊的肩半是玩笑对底下的人说:“如果你也有本事去首都开独奏会的话,你也可以不来例会。”
她们关系挺好,反正是和其他人有壁的好。
“不可能吧……”蒋娜跳出来感叹。
娄燕茗:“那她答应没?”
董书航:“没有。”
“嘶——”蒋娜:“我关注的点在于,我本来以为她们是纯洁的好同学关系。”
娄燕茗:“但是如果她们已经进化到了表白那一步,其实完全可以试试的。”
董书航看她一眼:“你还能替别人做决定了?”
这个“别人”是楚玊。
蒋娜:“不是,我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咯,陈雨清这么好。”
娄燕茗:“给我我真的立马就答应了。”
董书航:“但是她就是拒绝啦,拒绝了无数次。”
娄燕茗:“什么叫拒绝了无数次,这你都知道?”
“你们这届进来之前,我们整个社团都知道,陈雨清是明恋。”董书航:“她隔三差五就会表白。”
“我去……”娄燕茗。
“那楚玊怎么说?”蒋娜。
董书航:“直接不回应,漠视懂吧。”
娄燕茗:“哇……”很服。
蒋娜:“怪不得,你说唐玦很悬。”
董书航:“社团,女同学,关系好,表白——”他摊了摊手,好像在说,呐是有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