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年低头看账单,笑了笑:“没事,图个乐而已,人家想喝你管什么?”
莫惊年时常请客,他们团建氛围一直挺轻松的,也不搞办公室酒文化那些,毕竟大家都知道老板们不能喝。很随意的,不见有什么不能喝的。
他们坐在这里吃东西,喝酒,然后一路在,聊八卦。
八卦是他们的企业文化。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有点上头。
阿东提了一句:“洛棋是不是和唐导认识啊?”
阿龙:“她今儿说那些话好像是有那苗头。”
高姐:“我知道,洛棋是听说唐导在,才自己找节目组提的意向。”
阿东:“啊?不会吧……”
阿强:“按理说她这么红,还能主动来?”
唐玦和莫惊年都没喝,她们对视了眼,不说话。
楚玊喝了几杯,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漫无目的地食指划着玻璃杯杯口。
这个话题原本没人接下去,准备要沉,结果又有人出声了。
陈顺:“我有料我有料,不保真,听过就算。”
所有人精神焕发竖起耳朵。
唐玦和莫惊年再度对视,她们都默契不提起,结果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有人知道,然后现在陈顺贴脸开大。
陈顺:“想当年——”
阿强:“哪年?”
陈顺:“六年前,那时唐导还在电影圈,《下沉》知道吧?”
众人:哦——
盛传的片场失心疯发飙罢拍电影嘛。这电影在公众眼中只有一个关键词:唐玦罢拍。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陈顺:“这戏女主是洛棋。”
众人:啊?
陈顺瞥了眼当事人,见唐玦面无表情不说话,就继续:“前几个月做了个项目,听外面灯光师讲的,他那时在场。唐导罢拍那场戏,是床戏。”
众人:啊?
陈顺:“那几个投资方不干人事非要看假戏真做。唐导上去护了几次,也没办法,后面就罢拍了。就有那视频了。”
众人:啊?
陈顺:“就这么个事儿,听了拉倒,老规矩不外传啊。”
没提几个字,但这种剧情,就真的挺让人遐想的。比如总让人去想演到了什么程度,护是怎么护,到哪一个级别。
唐玦扫了一眼这群人的表情,忽的看懂了他们在想什么,她觉得揣测这种事情的本身就特别不尊重洛棋,有点烦,她扯了一声:“行了啊,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人家现在红着呢。”
她想把这群人的注意转走,结果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阿东言之凿凿判定:“所以她来了!”
阿强:“哦——人专门等到红了之后,来找你的。”
高姐:“等下,洛棋都红了好几年了吧,怎么现在才出现?”
陈顺:“笑死,主要之前唐导查无此人啊,上哪找她。”
阿东:“很有道理!所以她现在来了!”
陈顺:“反正大家都是拍戏的,有没有feel的一眼能看出来。”
莫惊年都有点坐不住,她表情僵硬干巴巴地举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往左瞧瞧,唐玦装隐形人在埋头吃饭。往右瞧瞧,楚玊一言不发在喝酒。
各位喝挺多了,于是大着舌头畅所欲言。
阿强:“就拿今天拍戏来说,态度很明显了吧。”
高姐:“我们不会马上就拥有二号老板娘吧?”
阿龙:“喔唷,喂人家当红哦。”
阿东:“明星老板娘。我们公司光宗耀祖了。”
陈顺:“哪那么夸张,说得她们马上要结婚了似的。”
阿东:“报恩嘛,你来我往,三两下就有感情啦。”
高姐:“确实,而且唐导也未必没感觉,都寡那么多年了,可以考虑考虑哈。”
阿强:“对,我上次拍古装戏,就是,女主报恩男主,报着报着,俩就抱着抱着了。”
楚玊:“唐导挺忙啊,要安慰淘汰的选手,还要等人来报恩,原来是来娱乐圈做菩萨的。”
“啊!”紧接着的很急促很压抑不住的一声痛呼,莫惊年。
所有人听动静望过来,在看是怎么一回事。
莫惊年发誓她真的没有笑,再不济,一定没有笑得很明显,但唐玦草木皆兵,愣是给了她一脚。
报复,必然是报复。
莫惊年深呼吸缓了缓,朝大家摆手说没事。
唐玦:“哈哈哈哈哈哈,哇——莫总,最近身体好吧?看起来牙口倍儿棒!多吃点多吃点……”
她手忙脚乱一筷子一筷子给莫惊年夹菜。
莫惊年以德报怨顺着岔开话题,她被喂了口菜,说话含糊不清:“对了,公司下个月组织体检啊,大家最好提早修身养性,别有什么指标不合格,麻烦。”
果然,这群人很快讲体检的事情,没人再挑起刚才的话题。
楚玊那句话很轻,而且很快被人打断,其实只有三个人留意到,却足够了。
她无名指点着空了的酒杯杯口,眼帘低垂,沉默。
这群人点的进口清酒,细瓶口粗身稍大些的深色酒瓶搁在桌上。
过不久,楚玊伸手去拿酒,手心刚触到冰凉的瓶身,又被人按下。对面的人从反方向握住这只酒瓶,四指不轻不重地按在她手背上。
莫惊年出门去和人聊电话报备,另一侧的人在说天说地,这里很吵又很独立的空间。
唐玦面色挺冷,话语有点沉,她低声说:“别喝了。”
89.我想
莫惊年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人把着酒瓶子僵持。
她没坐下,站旁边尴不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这俩,不行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