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半珠牵起唇瓣,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小迷糊,快睡吧。”
有人陪伴着的感受,会让人上瘾。许盈并不是天生爱孤单的人,她一直都害怕孤独。
有奚半珠陪在她身边,自外婆离开后,她就从未有这样的心安了。
她做了梦,梦见了外婆,她梦到了她的脸,梦到外婆对她笑。可是站在离她很远的位置,她只看到她,却触碰不到她。
她想和外婆说话,想去抱她。
可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如愿。外婆只是对着她笑。
第二天睁眼,许盈醒过来,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出神,脑子里回荡着夜里做的梦,外婆的脸,外婆的笑。
转头没有看见奚半珠,她试了试另一边的床榻,还有残余的温度。
她起身坐起来,睡裙里镂空忽然有异物,许盈愣了下,下意识去摸脖子,低头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被戴了一根项链。
她伸手捏起来,底端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水蓝色方形宝石。
颜色极清澈,很漂亮的蓝宝石。
她怔了好一会儿,门口传来开门声,奚半珠从外面开门进来,看见她,笑道:“醒了?才十点钟不到。”
许盈抿了下唇,捏着脖子上的项链,问她:“这个,是你给我戴上的吗?”
奚半珠笑:“喜欢么?”
许盈低下头看那颗蓝宝石,牵唇点头说喜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蓝宝石。”
说完又抬头问她:“贵吗?”
奚半珠开门走进去,一面笑说:“不贵。”一面走到窗旁,将房间窗帘拉开。
她转过身,站在那窗边看许盈,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衬得她卷起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许盈只看着她笑,奚半珠也笑着问:“看什么?”
许盈毫不掩饰地说:“觉得你美的不像人。”
这话像三岁小孩儿,奚半珠笑问她:“那像什么?”
“像仙女。”许盈眯眼笑,又说,“也像女妖精。”
后面的话,说得就不像三岁小孩儿了。
奚半珠朝床边走过去,倾身弯腰半抱住她,将人压倒在身后床上,低头就要吻她。
许盈腰肢被她摩挲得发痒,她忍不住笑着伸手去推她,把脑袋偏过去。
奚半珠知道她的习惯,不肯在清晨与她接吻。
可这奚半珠不愿意,她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瓣,与她唇舌交缠,舔舐缱绻深吻。
放佛只有这样,她们才是一体的,亲密无间的。
许盈逃不过,深吻得几乎喘不上来气,奚半珠看着她面颊绯红,笨拙地连换气也不会,只好放开她。
床榻里绵软,许盈发丝凌乱散落在身后,有一缕带到了前额,奚半珠心动地伸手替她拨开,温柔地问:“饿么?”
昨天几乎没吃什么,这会已经十点了,许盈胃里空的无力,知道奚半珠要带她去吃饭,她笑着点头说:“饿。”
奚半珠轻笑,抱住她的腰,就要将人抱起来。
身体腾空,许盈吓了一跳,急忙伸手环住她的脖颈,惊呼道:“我还没有洗漱。”
奚半珠勾唇:“我抱你。”
从床边到洗手间不过几步路,许盈垂眸看她微红的唇瓣,是刚刚亲吻的缘故,她笑着说:“我真是要去洗漱。”
“我知道,我抱你去。”奚半珠说。
许盈:“你怎么把我当小孩儿?”
“不喜欢么?”
“不喜欢,我不想做小孩儿。”
像更年轻的时候,十来岁青春期的小姑娘,陷入多愁善感的年纪,撑着头坐在窗边,看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然后忧愁地感叹,什么时候有一天长大了就好了。
奚半珠笑着对她说:“那就不做小孩儿,做大人。”
许盈也笑:“好。”
奚半珠抱她进洗手间,自己就站在那门口,笑着看着她刷牙,看着她洗脸,看着她涂抹水乳。
许盈察觉到她的目光,四目相撞的一刻,彼此都忍不住抿起唇笑。
这是陷入热恋所独有的爱意。
许盈没有化妆,只精简护了肤,虽然素颜,可皮肤还是好到吹弹可破。
是年轻的缘故。
许盈戴上帽子,问她:“我们去哪儿吃饭?”
奚半珠细心看她装扮,仿佛只要是许盈,她就有无穷尽的耐心。
她说:“不远,开车二十分钟不到。”
奚半珠永远是可靠和让人心安的代名词,跟在她身边,许盈也有无穷尽的信任。
她们在附近不远的一处商场里吃了午餐。奚半珠问她:“要喝红酒吗?”
许盈愣了下,问她:“你不是开车么?”
“可以找代驾,开回酒店就行了。”
许盈轻咬住唇:“我不喝。”
她酒量不好,每一回醉酒都有状况,就算没有状况,她也不喝,她不爱喝酒,也不爱酒的味道。
独酌没有什么意思,最后奚半珠也作罢。
吃完饭,她们开车离开。
回到酒店,又在酒店后花园里闲逛了一会儿,今天太阳浓烈,没一回就晒得人出汗。
中途,许盈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刚走到后门口,迎头撞上个人,她鼻子吃痛,差一点摔倒。
对面人一把扶住她,惊讶地笑喊她:“许盈?”
许盈抬头,这才看见是傅枝。
她也愣了下,没想到傅枝会出现在这里。
另一边花园内奚半珠也看见了门旁站着的人,起身走过去。
傅枝看见奚半珠走过来,浓烈的热浪被湖面上刮过来的风吹散了不少,她勾了勾被风吹乱的发丝,和许盈一起站在这里,等奚半珠走过来。